田中骅慢悠悠地翻着院刊,像故意晾着站在车外沈绰。
沈绰耐着性子等几分钟,凉声道:“田院要是没事,先走。”
“沈老师,”这位终于开口,“你知道被市监委带走调查人,有几个能全须全尾出来吗?”
沈绰心知对方这是在直白威胁他,章睿民是他最大靠山,如果他老师真被定性,而车中这位顺利接周院班,以后他在学院里只怕会被挤兑得没有立足之地。
沈绰却并不因此忧心发憷,只觉得可笑。
中午之前,谈话终于结束,他又回去学院楼办公室,收拾东西打算离开。
裴廷约发来消息问他什时候能走,说车照旧停在早上停地方。
沈绰过去,刚走到学院楼后,又碰上田中骅和他助理。
他们也准备走,看到沈绰,田中骅助理叫他句,沈绰虽然想装作没听到,到底忍耐住,走过去:“田院还有事?”
田中骅已经坐进车中,沈绰要跟他说话必须弯下腰。
是不客气,现在这样已经是明目张胆地跟他叫板。
“说什呢你?!”
“说实话而已,”沈绰寸步不让,“田院不必这大声音,显得心虚。”
“你——!”
“行,都少说两句,”周院沉声打断他们,“像什样。”
学校当然不是象牙塔,他知道,从前是章睿民护着他,尽量不让他接触这些,所以他从未直面过这些腌臜,其实也没什吓人,只是格外令人作呕而已。
“老师能不能出来不知道,”沈绰面色平静道,“但如果老师这样人都能惹上官非,想那些比他更不干净人,迟早也会马失前蹄。”
田中骅终于抬眼看向他,眼神阴冷:“以前没看出来,你还挺牙尖嘴利,章睿民真是教出来个好学生。”
沈绰后退步:“田院慢走。”
沈绰倒也不介意,对方本来就是领导,还把年纪,他并不觉得有什。
虽然是这样姿势,他语气生硬,也同样没有向对方屈服认输意思。
田中骅瞥见他手里拿杂志:“那是院刊?”
确实是院刊,新期刚出,刚下来时沈绰经过传达室随手拿本。
田中骅伸出手,气氛僵几秒,沈绰将院刊递过去。
沈绰看看手表,快到时间,说:“周院,校纪委那边约九点半,现在得过去。”
周院只能点头。
田中骅还在跟周院数落他不也是,沈绰懒得听,起身离开。
校纪委谈话便更没什好说,和昨天差不多内容,翻来覆去。
沈绰把该说都说,别再问也是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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