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欣发起疯来下手没个轻重,个不小心摸到他手心伤疤。那时至今日都没褪去疤,像是横在母子二人之间条无法翻越崇山峻岭,程欣在摸到刹那,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败,仓皇地将手松开。
程非池收回手,转身走到门边,拿起大衣边穿边说:“先走,医生让您多休息。”停顿几秒,又道,“哪天您心情稳定,带他来给您看看。”
呆坐许久程欣这才有点反应,她撇嘴冷哼声,道:“看什看,别以为为摔断条腿就能讨喜欢,想让承认他,除非死。”
程非池抿抿唇。他曾听过同样话,可这次,这番话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影响。
其实程欣本人比谁都清楚,她说“不准”又有什用,在这些年来次又次以死相逼中,她儿子早已与她渐行渐远,像断线风筝,再不会为她所控制。
望会儿窗外阳光,收回目光时多半浑浑噩噩地分不清过去和现在,拉住他手念叨“给妈妈争口气”或者是“出国吧妈妈求你”。
程非池体谅她身体虚弱精神不济,都用沉默应下。
偶尔也会无端地神经敏感,比如这天程非池刚跟叶钦通过电话,从外面走廊进到病房,程欣打起精神,拼命睁大眼睛盯着他看,问他干什去。
“打电话。”程非池如实答道。
“和谁?”
小时候那个喊她“妈妈”,全身心依赖她、相信她儿子再也不会回来。
程欣忽然觉得累,瘫下疲惫不堪身体,松弛快要崩断神经,敞开隐隐作痛胸腔,深深吸进口气。
她双眼半阖,在这不到分钟短暂时间内,匆匆回顾自己看似惊心动魄、实则除阴暗丑陋再也找不出形容词可以描述生。
眼前画面越翻越慢,
程非池倒杯水,递过去给她:“您不是知道吗?”
程欣登时从床上坐起,凝视着程非池冷静坦然面孔,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可以恐吓威胁住他办法。慌乱间瞥见程非池握着杯把手上戴着戒指,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:“你……这是什戒指?”
程非池见她没有喝水意思,将杯子放在病床旁桌子上,回答道:“婚戒。”
“和谁?谁?”程欣声音颤抖,咬牙切齿表情在苍白脸色映衬下尤为狰狞,“那个姓叶小子?不同意,妈妈不同意,不准你跟他在起!”
程非池没说话,拿起旁杯盖将茶杯盖上保温,垂眼把因为剧烈动作掀开被子掖好,被程欣把抓住手也没吭声,由着她使劲攥着,骨肉都被捏得咯吱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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