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排男生手机光微弱,却足够将视线照亮。叶钦眼睛很大,瞳仁黝黑,里面有两个光点在闪动,又好像映在清澈湖水里两个小小人影。
程非池再度往他这边靠近时候,叶钦下意识咽口唾沫,
缓过来之后就推着程非池肩往后退,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刚才叫什?”
这会儿教室里热闹沸腾起来,平时最是循规蹈矩、安静沉默二(1)班终于借着停电机会释放天性,聊天聊天,唱歌唱歌。有几个男生跑到阳台上往对面楼窗户打手电,扯着嗓子问对面同学作业写完没,被那边不知是谁嗓子“没写完你给不给抄啊”弄得笑声四起。
在这样喧闹环境中,程非池没听清叶钦话,他侧头露出整个耳朵:“什?”
叶钦看不清他表情,只觉得这姿势像在索吻。
黑暗中人胆量仿佛被无限放大,叶钦提起口气,猛地凑上去亲他脸颊口,然后借着这股冲劲,换个更直接问法:“你不是叫叶软吗?哪里软?”
带着温度。
眼睛渐渐适应黑暗,耳朵也接收到来自四周嘈杂。满教室学生都躁动不已,有几个打开手机电筒,顺着光束往窗外看,二(2)班所在那栋楼也是漆黑片,从另边窗户看,只有路对面高层住宅有零星亮光。
整个学校都停电。
叶钦坐直之后整个身体还有点僵硬,不知是被噩梦吓还是因为差点摔倒受惊,张开嘴急喘几口气,句话都说不出。
程非池托着他胳膊手尚未抽走,捏下他手腕:“叶钦?”
他对这事耿耿于怀,下定决心要在此刻问个究竟。
俗话说回生二回熟,这次突袭没让程非池懵太久,他目光穿透黑暗,定定地看着眼前人,胳膊微微抬高,抓住叶钦垂在身侧左手。
先是捏捏微凉指腹,接着用拇指抵住他掌心,其他手指并拢,包住他整只手,说:“这里软。”
另只手往上,越过肩膀,很轻地捏下叶钦脸颊肉:“这里也软。”
叶钦觉得自己应该躲下,可是身体不听指令,下都没有动。
叶钦听到这令人安心声音唤自己名字,像溺水人抓到救生圈,想也没想就往他怀里扑。
程非池只愣下,便回抱住叶钦,试探着问:“怕黑?”
叶钦树袋熊样挂在他身上,摇摇头,又点点头,过会儿又摇摇头。
程非池被他矛盾举动逗笑,抬手轻拍他后背:“别怕,别怕。”
叶钦哪里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真被吓着,更没脸说他做什样个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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