燥热褪去,凉意渗入毛孔肌理,似是发现他冷,跟在后面不到五米人快步上前,将刚脱下大衣披到他肩上。
被时濛挥动手臂挡开,附赠冷冰冰句:“别跟着。”
傅宣燎自是不会听。从前时濛有多固执,现在傅宣燎就有多意孤行。
他知道时濛受到刺激,
他沿着道路向东走,直走,实在没路就拐个弯继续,经过临街熟悉商铺,穿过人群熙攘菜市,在天色渐暗时抵达霓虹闪烁街头。
他不知道自己走多久,只知道眼前景象直在变,由宁静变得吵闹,由白天走入黑暗,最后目睹盏盏灯接连亮起来。
他像个飘荡在这个世界魂灵,冷眼旁观正在发生切。有时吵闹喧嚣,有时静如止水,任是变化多端,对他来说都无区别,都是悬崖峭壁,稍失足便会落入万劫不复境地。
或许他已经站在悬崖底下,这样垂死挣扎不过是自诩聪明。
他只能走,直往前走,哪怕没有目,没有方向,因为旦停下来,那些足以令他狂,bao念头便会顷刻占据脑海。
收敛脾气。
然而越是压抑,爆发时就越是尖锐彻底。
时濛从嗫嚅着说不要,到放肆地大喊:“不要,说不要!”
他踩着散落地自尊节节后退,每步都发出清脆碎裂声,似在告诉他——你在傅宣燎面前,再无秘密。
伪装洒脱被揭穿,而东躲西藏、竭力否认,恰恰是他在意极证据。
他也不回头,因为不用回头也知道,那个人跟在身后。
望着远处钟楼,时濛不着边际想,如果变成鬼魅,那他定就是来逮捕鬼差,等到两个大小不同指针合并重叠,他就要将带往地底十八层。
那样也好,横竖他们开始就是错误,他没有资格逃跑,只能选择继续纠缠,不知疲倦,不死不休。
夜晚,风大起来。
时濛选择条向北路,凛冽风将他稍稍留长头发吹起,露出片光洁额头,和映着灯火瞳孔。
信念崩塌扬起无数灰尘余烬,四无着落,被逼到绝境时濛没办法坐以待毙,更不允许自己对上傅宣燎炙热眼睛。
如果给他希望,那怎办?那些撞得头破血流过去,又算什?
手指慢慢松开,将装满腐朽回忆盒子丢在地上,时濛在濒临崩溃之前,推开门跑出去。
浔城冬天也比枫城冷上几分,尤其太阳被飘来云遮住,风也来凑热闹时候。
不过时濛并不觉得冷,他难得地浑身燥热,身体里攒着股气催着他走得很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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