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传来窸窸窣窣
响动，意识从茫然中抽离些许，尹谌失焦许久视线慢慢聚拢，落在面前人身上。
唐柊半蹲在他身前，以抬头仰视姿势，让手中棉签靠近他面颊。
尹谌
时没反应过来，伤口传来清晰痛感刹那，其余感官也跟着各归各位，他皱
皱眉，吓得唐柊屏气：“很疼吗？
、再轻点。”
其实与轻重无关，尹谌只是突然发现唐柊在这里，诧异来得晚些。刚才场面混乱，他都不记得唐柊几时出现，也
重送到医院，病人已经休克多时。分化科主任医师立刻带着助手进行抢救，然而还是无力回天，家属在个小时前收到死亡通知单，深受打击悲痛万分，情绪激动之下将全部责任推到医生身上，从而引发这场闹剧。
尹谌正是这场抢救助手，去年10月腺体摘除手术他也有参与。家属疯似冲刘医生挥手舞拳，他挡在老师面前，被病人母亲尖锐指甲划破脸颊，此刻神色木然地站在人群中，好像不知道自己受伤，伤口在流血。
江瑶护士拿着酒精和棉球急匆匆赶来，见个戴着口罩男孩拉着尹谌手，眼神微黯。到底更担心尹谌伤势，她用棉球蘸酒精往他脸上碰，尹谌突然有反应，偏过脸躲开即将触到皮肤棉球。
江瑶还愣着，站在旁男孩出声道：“来吧。”
休息室里，关上门隔绝外面吵闹，难得安静令因为突发事件绷起神经也放松下来。
尹谌坐在靠墙椅子上，刚才还拿着手术刀手垂放在腿上，需得仔细才能看出些微颤抖。
这是他进入医院来第次有病人在他面前离世，心率拉成条没有起伏直线，发出连续刺耳“嘀”声时，他脑中片空茫，呼吸仿佛也随之暂停。
明明在不久前某天，他还在查房时收到过来自这个病人诚挚感谢，病人出院时候他还特地赶回医院送行，仔细复核过她用药，祝福摆脱信息素牵绊她健康长寿，幸福到老。
腺体摘除术恢复期相较二次修复术要短，病人身体受损程度和方式也不样。学医时候书上说“失去腺体Omega寿命将大大缩短，也不排除保养得当得以延长情况”，没有接触到实例时候，难免抱有天真想法，认为多数做这项手术病人都能安然度过十几年，甚至二十几年，直至寿终正寝。
然而失败抢救给他上沉重课，让他看清现实残酷，更让他明白医者渺小，有些人不是他想救就能救回来，世上多是他束手无策、无能为力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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