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朝低声回:“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,您知道的,是他救了我。我只怕余生太短,不够我们到白头。”
虞江月流露出罕见的温柔慈爱:“他都忘了,你还记得?”
“从那之后,每一年的秋天,对我来说,都是那一年的秋天。”柏朝的目光流转,陷入如梦似幻的虞美人花海,“只要我记得,那就不是一场梦。”
虞江月无奈:“傻孩子,你们两个都是。”
柏朝笑了笑:“他比较傻,以身涉险,外人却只当他疯癫,不会谈及他的功劳。”
瞬间撕碎,一众记者们吓得四散奔逃,无人敢再接近。
毫发无损的男人疯子似地放肆大笑,弯腰摸了摸两条狗的脑袋,朝大门口望去——抱胸倚靠在门上的男人也望着他,遥遥做了个口型:早点回来。
虞度秋朝他眨了眨眼,大摇大摆地坐上警车,扬长而去。
这段过分狂妄又过分养眼的视频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,有人谩骂一个诈骗犯居然敢如此嚣张、如此藐视公权,也有人当成娱乐八卦看待,夸赞这位总裁应该进军演艺圈,几个亿轻轻松松赚到手,何苦搞诈骗。
还有人坐在医院病房的电视机前,边往脖子上抹祛疤膏,边看着新闻冷笑:“虞度秋,你也有今天。”
“所谓功劳,不过是一种枷锁。”虞江月不急不缓道,“将你关在道德的笼子里,贴上良善的标签,从此之后你的一言一行都不能脱离这个范围,否则立刻被打成越狱的罪犯。”
“度秋他不想要任何枷锁,无论道德还是感情。他以为只要自己随心所欲、了无牵挂,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,甚至是别人的命运。殊不知,他抱有这种想法,就说明他仍被困在过去的枷锁中。不想再失去任何自己在乎的人,于是假装不在乎。”
柏朝接道:“一旦真的要失去了,他的在乎才会显露出来,对穆浩如此,对我亦是如此。”
“你漏了一个人吧?”虞江月的眼底一片雪亮,“他对惩恶扬善可没什么兴趣,策划这样一场大戏,又是为了谁?总不可
而失去主心骨的壹号宫内,却是一派风平浪静。
娇艳的虞美人依旧迎风招展,两条护主归来的看家犬追着小蝴蝶奔跑打滚。
虞江月端着黑咖赏花,仿佛刚才被警察带走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笑:“他为你种的花?”
柏朝点了点头。
“你本事真大,能让他改规矩。”虞江月将飘飞的发丝勾住耳后,“我的儿子我最清楚,不好追,更不好摆脱,他为你种下这片虞美人的时候,你就已经没法反悔了。往后余生,要么好好爱他,要么被他弄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