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凛开心之余,想起了医生的叮嘱,于是拍了拍虞度秋的肩,招呼他到房间另一头去说话。
“医生说穆哥严重营养不良,万一镇定剂的戒断症状再次发生……可能扛不过去,所以不能突然停药。
纪凛连忙嘘了声:“穆哥,医生说你咽喉发炎很严重,最好别说话。”
穆浩对他缓缓眨了下眼睛,乖乖闭上了嘴巴。
纪凛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自己的话,一时愣住了,耳朵悄悄地红了一片。
虞度秋静静看着他们两个。
一个瘦得只剩七八十斤,能清晰地摸到手指的一节节骨头,形如槁木的模样早已不似曾经那个气宇轩昂的精英刑警了,甚至连生活都无法自理。
么是警察送你们回来?现在还守在酒店外……我听说你刚才还被讯问了?”
“因为我们去的那片山区是矿区,警察以为我们私自采矿呢,误会一场,已经解释清楚了。”
裴鸣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,也可能是意识到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,又询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,便回房继续休息了。
纪凛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,才轻轻扣了扣身旁半敞开的房门,低声对里头说:“姓虞的,来我房间一趟,穆哥清醒了。我知道你也醒着,你刚才那一嗓子整座酒店都听见了。”
同层楼的另一间房内,酒店的床成了临时病床,床上虚弱的男人已被妥善地清理过一遍,换上了干净的衣物,可一踏进房内,依然能闻到明显的异味。
另一个却爱慕依旧,能说上话都高兴。
或许只有这样直达灵魂、忠贞不渝的爱意,才配让奇迹降临。
像他这种人,这种要把别人的爱踩在脚底下才满足的人,配不上的。
纪凛见穆浩愿意听自己的话,话匣子一下就开了:“穆哥,你放心啊,医生说你的身体机能没有严重受损,经过调养一定会恢复的。你安心休息,我不会走,有任何事都可以让我做,不用不好意思。”
穆浩再次眨眼,表示知道了。
纪凛锁上房门,走到床边看了眼输液袋中的葡萄糖,剩得不多了,便换了一袋。
随之而来的虞度秋坐到床边,目光掠过穆浩满是针孔的手臂,轻轻握住了他的手,低声问纪凛:“柏志明应该会被判死刑吧?在处死他之前,能先让我跟他‘玩玩’吗?保证留口气。”
纪凛挂好了袋子,回:“如果可以那么做,轮不到你来跟他‘玩’,我会让他只剩半口气。”
虞度秋微微一笑,对穆浩说:“不好意思,你的小纪被我带坏了。”
躺在床上的穆浩转了转凹陷进眼眶中的眼珠,吃力地张开嘴巴,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单一音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