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朝摇头:“我走不了多远,你们带着穆浩已经很吃力了,再带上我,跑不掉的。”
他脸色惨白得像张纸,背后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浸透了衣服,血珠滴答滴答地落下来,像下了一场触目惊心的血雨。
纪凛这才注意到他的伤势:“你怎么了…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柏朝牵强地扯了扯嘴角:“自从找到穆浩,你就没注意过别人吧?”
纪凛哑口无言。
也看见了手指上干涸的血迹。
他怀着疑惑翻来覆去地看手,以为是自己哪里受伤了,可并没有感觉到疼痛。
余光中,似乎有什么色彩强烈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。
虞度秋向来视迷信为笑话,但这一瞬间,他心底真真切切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。
心脏莫名地一阵紧缩,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,缓缓扭头——刚才他们两个倚靠的地方,灰白的矿石被染成了红宝石一般的血色,艳丽腥臭,却被井下更浓重的异味覆盖,无人察觉。
来分钟。
纪凛没睡,听见了柏朝的话,说:“行,你当心点儿,别,bao露我们的位置。”
柏朝应了声,刚要走,胳膊被虞度秋拽住。
“把这个戴上,以防万一。”虞度秋摸到了他的手指,将自己手上的戒指褪下,戴到他手上,“记得还给我,五百多万呢。”
柏朝没吭声,抽走了手。
柏朝看向呆立不动的另一人:“少爷,我回房子那儿去,找机会发消息,找人来救你们。就算我没成功,这么大的爆炸声肯定会引起注意,警察迟早会来的……”
“我让你回来,没听见吗?”虞度秋厉声打断,狠戾充血的双目死死盯着他,“谁让你自作主张的?你什么意思?觉得我护不住你?我—
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直冲头顶,犹如一场,bao风雪肆虐而过,虞度秋脑子里阵阵尖啸,僵冷无比。
“柏朝……你给我回来。”
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“啪嗒”落地声。
井口的男人收起割断绳梯的利刃,藏回戒指中,苍白的嘴唇开合:“这样柏志明就不会觉得底下藏人了……没人蠢到自寻死路。”
纪凛奔到井下,一看地上的绳梯,难以置信地朝他喊:“你干嘛?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?”
虞度秋怔了怔,往前伸手摸索,只摸到一片黑暗:“柏朝?”
无人回应。
他心里正奇怪,忽然头顶一亮,驱散了井底的黑暗。
柏朝借着绳梯爬到了矿井口上,掀开了防水布。外边天色已暗,加上阴云未散,看着灰蒙蒙的,但还是比矿井底下亮堂多了。
虞度秋借着顶上洒下的微弱光线,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