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凛对此嗤之以鼻,面色冷下来:“您父亲被查的时候已经归国多年了,也功成名就了,怎么还会非法持有大量毒|品?在国内很难‘不小心’获得那么多d品吧?”
这话说得不客气,裴鸣脸上脸上闪过一丝不愉,但掩藏得很快,平和道:“纪警官说的是,归根结底是他咎由自取。他一个人承担也就罢了,还拖累了全家,哎。”
又开始卖惨了。
纪凛今儿跟他杠上了:“裴先生不必难过,您家就算被拖累,过得也比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滋润多了。”
裴鸣的眼眸黑渗渗的,短暂地皱了下眉,像回忆起了某些不快的过往,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苦笑:“倘若一辈子做个普通人,倒也安稳,可一旦被捧上过云端,再跌下来,是很痛的。所以我很羡慕你啊,度秋,你一直在云端。”
事。
裴鸣应当是指使裴卓去怂恿杜苓雅的人,怎么可能不知道董永良的事,问这个问题的目的,大抵是想试探,但试探什么呢?裴鸣总不可能丝毫未察觉他们的怀疑,上回牛锋带枪闯入虞度秋办公室就惊动了他。
完全不明白他提问的意图。
虞度秋没打算说,糊弄了过去:“一桩小事罢了,裴哥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?”
“随便问问。”好在裴鸣似乎不打算刨根问底,“还有五小时才到曼德勒,从曼德勒到抹谷还要七小时车程,旅途漫漫,总要找点话聊吧。”
虞度秋散漫地勾绕着一缕头发,说:“这世上谁没经历过痛呢?就说今天机上这些人,老周曾经痛失爱妻,柏朝曾经痛失父母,纪队曾经痛失爱……”
纪凛竖起怒眉瞪他。
“……痛失挚友。”虞度秋及时换词,避免了
虞度秋顺势转移话题:“裴哥你常去抹谷吗?”
“以前常去,前几年缅甸z.府停止了所有宝石矿的开采,四年发一次的采矿许可证快到期了,又不发新的证,好多公司都撤出了,我们也不例外,现在那儿都是小作坊模式的开采。”
如果真撤出了,那裴卓是怎么拿到那副鸽血红耳坠的?想来是裴家留了些员工在那儿,背着z.府继续开采。
裴鸣感叹:“说起来,我们家也算是从那儿发家的,几十年前,我父亲在抹谷淘到了第一桶金,但那地方离掸邦特区太近,你们应该也知道掸邦有多乱,到现在依旧是受毒|品侵蚀的重灾区,何况是当年,我父亲就这样不小心误入了歧途。”
掸邦这个地方,但凡稍微了解点儿中国禁|毒史的,都不会陌生,但这并不能当作裴先勇犯罪的借口,裴鸣用“不小心”这种字眼,无非是为了美化了他爸的犯罪行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