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度秋略一沉吟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不过你要这么说的话,我就得返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了——你曾为裴家做事,又是柏志明的养子,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作深情,骗取我的信任?”
柏朝刚要回辩,忽然间,不知会议室里的哪扇窗没关紧,留了道缝隙,一阵高空疾风刮过,百叶窗帘猛地一抖,投入室内的光跟着颤了颤,晃过虞度秋盛着阳光的纯透眼珠、挺秀如山的鼻梁……以及紧闭的薄唇。
他脑子里仿佛也照进了光,恍然一亮。
“……奇怪,
罪,反正我宁枉勿纵。”
“为什么当时不告诉纪凛?他好歹是警察,找禁毒办和海关处理这件事更容易吧。”
虞度秋戳他胸口,顺便感受了把软弹的肌肉:“小天真,先不提纪凛人微言轻,出了这么大的事,警方正紧锣密鼓地搜寻这批毒|品的出处,你觉得敌人会傻到这时候还继续运|毒吗?证据恐怕早就被销毁了。”
柏朝握住骚扰自己胸口的手,耐着脾气问:“所以我们能做什么?”
“目前什么都做不了。”虞度秋耸肩,“对面比我想象中高明些,声东击西,层层渗透,每一步棋都走得大智若愚,分明很容易看透,却抓不住任何足以定罪的把柄。这样的棋法,以我对裴卓多年的了解,他可做不到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嘘。”虞度秋食指点上他的唇,“心知肚明就行。下棋最忌急躁,现在比的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。经过夏洛特之行,你应该也感觉到了,比起警方,对方更忌惮我,或许是不希望我协助调查,或许是不希望我继续Themis项目,或许两者皆有。我偏要推进下去,让他们着急,让他们想方设法阻挠我,从而露出马脚,露出一只我就剁一只,直到全部剁成肉泥为止。”
“……你的比喻有点血腥。”
“再血腥也只是个比喻,真正血腥的事实早已发生,吴敏、穆浩、我二叔,哪个不是血淋淋的例子?”虞度秋轻叹一声,“二叔那案子我还能理解,毕竟是个意外。但吴敏和穆浩被害我是真没料到,这也是我最不解的地方。高中的时候我、穆浩、苓雅和裴卓四个人走得最近,裴鸣很宠他弟弟,经常招待我们,我十八岁出国的派对还是他张罗着办的呢。虽说我能感觉到他不是完全真心实意,多少有点儿巴结我们家的意思,但也不像有胆子买凶杀人的人。”
柏朝听到派对二字时眸光一闪,稍纵即逝,道:“柏志明生前工作矜矜业业,和普通员工没什么两样,也看不出一丝涉|毒的样子。这些人能不顾他人死活牟取私利,怎么没胆量杀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