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詹子延只会默默消化。
可谁又能真正消化这样伤痛呢?伤口像巨大裂谷样横在他心里,隔开他与其他人。
骆恺南终于意识到,詹子延并非故意设处瓶颈,禁止他突破,而是不想让他跌入裂谷,窥见那些伤痛,徒增心疼。
不仅是对他,对其他人亦是如此。
就是这善良个人。
跨年夜晚上酒店异常火爆,骆恺南在软件上找许久才找到家,在六七百米远另条街上。
詹子延已经被他放下,没脸再回合租房去,只好跟着他走。
拎在手里塑料袋晃晃悠悠,无助弱小且圆胖小橘探出脑袋,好奇地张望许久未见街道。
骆恺南回头看见这幕,想起它结束流浪那晚,也是被他们俩装在塑料袋里带回去。
往日重现,许多他曾在意过、却未深究过细节统统浮现出来:
肩上人,打开门走出去。
另间房合租室友被动静吵醒,惺忪着眼开客厅灯,烦躁地发牢骚:“干什啊?大半夜不睡觉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刚打劫完人猫男人走出来,身生人勿近匪气。
室友不自觉地退回自己房间,“想报警”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。
男人冷冰冰地看过来,解释:“这是老婆,吵架,来带他回去。”
明明应该得到同样善待,他这个月不理不睬,却导致詹子延卖掉十几年打拼换来房子、再次住进几乎不见天日小屋、孤独地等待解脱。
朝回到往昔,功亏篑。
窗台上玻璃鱼缸,收集从不是阳光,而是詹子延心里盛不下、溢出来、却难以言说爱意,
詹子延夜视能力特别好,能在片漆黑中发现南南,是因为以前直住地下室,习惯黑暗环境。
詹子延看他揍沈皓时候点儿不害怕,是因为年少时经历过许多次,习惯。
詹子延能容忍沈皓多年原因也目然——沈皓不打人、不嫌恶男人、甚至愿意交往,光凭这三点,足以令当时詹子延感动顺从。
因为那是他当时得到过最好“宠爱”。
有人会把自己不幸与苦难血淋淋地展示给别人看,博人怜悯,或是当做发泄。
詹子延羞得想把头埋到地里去,不挣扎。
室友时脑子短路,连连点头:“哦哦,原来是这样,以后别吵啊,百年好合啊。”
骆恺南略点头,打开门,强行掳走人猫。
室友吁口气,抹去头虚汗,折身回到卧室,许久之后,才想到个问题:
他那室友……好像是个男人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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