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快
，”少年说，“先等等……”
他好像也在看表，随即声音里带笑，说：“三——二——
——”
“黎哥，新年快乐！”
顾黎心头好像是炽热
，被谁点起簇簇火苗。他同样回复新年快乐，随即方才意识到，这声音好像并不仅仅是从手机中发出。
他倏下站起身，抬起眼。透过窗纱，他少年站在大门前，冲他遥遥挥动着手臂。
【……】
对方义正言辞地指责他：【过年，怎
还能只惦记着卷子？】
顾黎唇角笑意更深，有搭没搭回他信息，直聊到将近午夜。马上就要到十二点，他终究是忍不住打电话，想听听少年声音。
电话不过嘟两声，很快便接通。对面少年声音清朗，气息却有些急促，像是在路小跑，“黎哥？”
顾黎皱皱眉，问他：“这个时间还在外面？”
来，至今仍然在海外与合作方开会。顾黎也能明白，毕竟外国人从不过春节。
可这屋子里其他人总是要过。
他重新走回自己房间，定定站在桌边许久，终于去摸手机。还没等他解锁，好像是心有灵犀，屏幕上猛地弹出条消息，是小男朋友发过来。
【吃年夜饭吗？】
配表情包是只白毛红眼兔子，在墙后头探头探脑。这个表情与他本人有点像，顾黎欣赏好会儿，将它存进自己收藏，这才动动手指，回：【吃。】
顾黎怔怔，紧接着，他第次在家里这样仓促地奔跑起来。他把拉开门，再打开大门时，少年把自己冻得通红手塞进他口袋里，还带顶不知道什时候买毛线帽，俩毛线球球白绒绒，顺着他脸颊晃悠下来，透着点童真意味。
“冻死，”少年说，脚在地上跺跺，将手中保温桶递给他，“
就是来给黎哥加两道菜。伯父伯母在家吧
“没，”杜云停含糊道，“放炮呢……得跑远点。黎哥等会儿……”
那头声音更乱，隐约像是他跨过几个台阶。终于安静下来时，杜云停喘息声有些急，问：“时间到吧？”
顾黎看眼手腕上表。分针慢慢地向着时针移动，摇曳树影投在他书页上。
“马上。”
他举着手机，更操心杜云停这会儿究竟是在干什，沉声道：“很晚。”
他知道这时别嘉言定然是和父母在处，因此言简意赅，并不扰对方难得阖家相聚。
小男朋友信息回复来很快。
【也吃，红烧肉特别好！】
顾黎摩挲着屏幕，脸上微微带笑。
【卷子写完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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