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冽并未立刻回答,只是伸开手臂,无声地用双黝黑眸子望着他。寇秋明白他意思,立刻将自己头顺从地靠过去,就半倚在他坚实胸膛上,乌压压发丝抵着男人弧线干净利落下巴。
许久后,仇将军才简短道:“今日,陛下找。”
寇秋坐直点,从被褥中探出半个身子,望着他。
“为什事?”
男人回答干脆利落,“你。”
“小爹已经睡,”入耳是含瓶压得低低声音,细声细气,像是怕惊动他,“大爹,您请——”
有道熟悉气息凑近。那衣服上淡淡熏香气息就萦绕在他鼻端,极其清冽,却泛着金属独有冰冷气味。寇秋仍旧闭着眼,察觉到男人在床畔坐下,伸开腿。
含瓶轻声道:“大爹?”
仇冽淡淡嗯声。
“你出去。”他不紧不慢道,丝毫没有从这房间中站起身意思。
风声更大些,廊上醉鬼打个嗝,抱着酒坛开始点头。寇秋头发也被这夜风吹拂起来,看身边之人半日,还是轻声叹口气,命人取锦袍来,将吞龙罩住。
两个小倌人边,勉强把已然醉不省人事头牌送回房。寇秋望望这天色,也不准备再回将军府,便直接在南风馆里歇息。他推开自己房间门,果不其然,锁是安好无恙,里面被褥也是全。
昨天那群崽子,当真只是信口胡诌,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。
寇秋向床上坐,与系统道:【阿崽,不能再等。】
从良之事,绝不能再推迟。
寇秋心瞬间
含瓶也是个有眼色,悄无声息将门掩,只留下两人在这房中。
气息相闻,烛花被烧得噼里啪啦响。
半晌后,寇秋方才感觉到男人手指缓缓划过他额发,将它们在自己手指上绕几圈,缠紧。紧接着,仇将军似是无奈地低低叹声,道:“装睡很有意思?”
寇秋这才睁开眼,眼睛里头也含笑。
“你忙完?”他问。
如今已然得罪端王,哪怕有仇将军护着,难保之后端王不怀恨在心,找个理由将南风馆整个儿端掉。与其如此,竟不如尽快另找出路、让其摸不着门路好。
他盯着上头这素白水墨帐幔看会儿,心中仍旧盘算着脱离奴籍之事,不知不觉便闭眼,沉沉地于心底打算。
天色渐渐暗。
寇秋在床上躺着闭目敛神,却忽闻楼下有些动静,似乎有人声。紧接着是靴子踏上楼梯咯吱作响声,有什人被另个人领着,慢慢朝着他这处来。
吱呀声,门被推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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