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冬忽然很想去藏书阁看
看。
他没有惊动叶言之，轻手轻脚拉开门，却看见两个男仆站在门前，见他走出来，朝他弯
弯腰。
“子爵大人，”左边
道，“男爵大人请您下去。”
右边紧接着道：“
将为您引路。”
他们两个像是两个门童，不由分说将寇冬夹在中间，引导着他向楼下走去。在至二层拐角处，寇冬透过楼梯缝隙看见抹浑身漆黑身影，像是个男人。
这点信念驱使着他，教他再度张开嘴。“只要它，要找不到那个。”
他拽紧手中兔子耳朵，声线竟逐渐沉稳下来。
“而且,要人来帮找——”
“你们明白是什
意思。”
*
只小熊。
它像世间所有泰迪熊那样,长着棕色、微微卷曲毛，憨态可掬，总被他抱在怀里——唯特殊地方,大抵在于耳朵上绣着他名字。
那是那个人经常会唤他两个字。在吐出这称谓时，那人眼睛也会微微弯起来,从那深黑瞳孔里流淌出与这称呼相符蜜意。
“宝贝。”
“宝贝……”
他戴着巨大鸟嘴面具，只在眼睛地方挖出两个圆圆洞，扣着顶怪模怪样皮制宽沿帽，在另个男仆带领下匆匆向前走。许是也察觉到寇冬视线，他猛地将头抬起来，向上望眼。
那目光刀样，锋利地从寇冬脸上划过
寇冬再睁开眼时，只有微微晃动床帐,叶言之就睡在他身旁。那本薄薄书摊在边，在寇冬伸手就能碰到位置。
书页没有翻开，仍旧停留在书皮那双天使翅膀上。
出于某种无法言说心绪，寇冬用被子角将它遮住。
——泰迪熊。
他试图从记忆里挖掘，但无所获——他根本记不起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玩具。但倘若有，应当也不是什奇怪事。
他浑身都颤抖起来,向上看去，看见却并不是天花板。
高高铁笼阻碍他视线,将他目光都切割成无数散落碎片,他闻到空气里有腐烂人血气息,可身旁人只是挂着关切笑意，没有人为这气息解释半句。
“只是只玩具熊，”身旁人俯下身,低声说，“少爷要是想，可以再给您新。”
“——不。”
寇冬听到自己声音反驳,语气中充满他自己也全然无法理解坚定。他心里好像被谁铲出个大洞，从里头伸展出乱七八糟藤蔓来,吸食着他血肉,拼命地向上攀延。酸涩与痛楚都在瞬间潮水般涌过，最终留下,只剩下点说不清道不明信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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