骤然又看见他们,李踪却是愣。
他走近,伸手捏过哥哥下巴打量半晌,忽然嗤声:“其实也不怎像。”
这兄弟俩是崔僖替他搜罗来,长相与韩蝉也就六七分相似,性情才学更是差大截。李踪偶尔会临幸他们,但更多时候,只是瞧着韩蝉画像发呆。
他看着面色惶惶兄弟两人,忽然有些乏味。摆摆手道:“你们去找崔僖领赏钱,出宫去吧。”
“陛下不要们?可是们哪里做得不够好?”兄弟两人惊,连忙跪下,神色失措,似不知道自己做错什。
他就坐在那儿,眉目疏淡,神色无惧无畏,双寒凉眸子垂下来,仿佛真就准备赴死。
李踪垂在身侧手指微微痉挛,口牙都快咬碎,却吐不出半句话来。
今日,韩蝉将他心思都剥开挑明,叫他连丝侥幸都不再有。他退后几步,接着便大步转身离开。行到门口,就见崔僖带着神策军已然赶到,正侯在门口,见他出来,连忙抖开披风迎上前,替他披在肩上:“陛下可要先回宫更衣?”
李踪面带肃杀之色,他转过身来,看着头顶上自己亲笔题太傅府匾额,闭闭眼,似终于做下决定,哑声道:“传朕谕旨,太傅韩蝉勾结叛党图谋不轨,今褫夺切官职爵位,圈禁在太傅府,永世不得出来!”
“陛下,这是不是……有些不妥?”崔僖轻声劝说道:“朝臣恐怕会非议。”
大约是才从韩蝉那受挫,面对曾有过些许欢愉二人,李踪难得多些耐心,他蹲下身来,目光在他们面上逡巡圈,忽然道:“崔僖说你们是为替父还债,才自愿跟他走?”
阮氏兄弟不知他忽然提起此事是何意,只能讷讷点头应是。
他们生父因为赌钱欠下大笔钱,赌场人打上门来要债,正走投无路之时,崔常侍寻上他们,说让他们去伺候位贵人,别说这小小赌债,若是命好,还有享不尽荣华富贵。兄弟两人合计,左右也要活不下去,便答应
“随他们议去吧。”李踪掀唇冷笑:“很快他们就没功夫看热闹。”说完神色沉,坐上轿撵:“回宫!”
崔僖随侍在他身侧,回头看眼大门紧闭太傅府,嘴角微不可查地勾勾。
不可世太傅大人,到底是到头。
李踪回宫,便径自去太干宫。他不再需要装重伤,扣在太干宫日夜候着太医们终于被放回太医署,如今只有伺候宫人以及阮氏兄弟两人。
瞧见他身风雪回来,兄弟两人对视眼,哥哥上前柔声道:“陛下可要沐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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