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珩心底蓦然生出股烦躁,若是帝国里多些像少年这样聪明人,或许不至于腐朽至此。
阮时青察觉他躁动,轻柔顺抚他背脊:“怎?是不是哪里难受?”
容珩与他对视,半晌后别开眼,紧绷身体放松下来,接受他安抚。
阮时青却以为是崽子伤口不舒服,想着内城医疗水平应该比外城要好,便又带着崽子去医院。
接诊医生是个年迈比斯人,脾性温和,对待幼崽十分温柔。阮时青多少松口气——内城里也并不都是傲慢无礼人。
反而像棵扎根泥土树苗,沐浴着阳光雨露茁壮生长,
终有天,将遮天蔽日。
熊方方和熊圆圆听得微愣,随即心底仿佛被注入股奇特力量,脊梁舒展,头顶耳朵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,立笔直而骄傲。
外套里,闭目养神容珩蓦然抬头,以全新眼光打量着这个少年。
曾几何时,他也听过相似话语。
之亦然。
他不觉得自卑,只觉得荒谬可笑。
“你不用理会那些人话。”熊圆圆笨拙安慰他:“在看来,你已经比很多比斯人都要厉害。”
古人类都是被淘汰废物;无法拥有完美人类形态比斯人是残缺、低等……
在此之前,他们都被他人言语轻易下定义,潜移默化之下,连他们自己也渐渐认同。
“这伤得有段时间吧?”医生边写病例边道:“伤势非常严重,若是般幼崽,可撑不下来。你家这个倒是顽强,这重伤也挺过来。不过为以防万,建议
每个种族延续,都必有其过人之处。
每条生命,都该被敬重,而不是人为设立阶级,使其互相践踏。
否则将是文明倒退,也是帝国悲哀。
他母亲,法拉女王终其身都在推行种族平等法案,希望以此推动帝国改革,但她最终却死在前线战场上、
而帝国仍走在沉沦路上,未曾停歇。
直到阮时青出现,他打破古人类都是被淘汰废物这定律。也告诉他们:人类本来就是不完美造物,你们熊耳也很可爱。
“那些侮辱人话,更容易使人相信。”阮时青说:“但们应该知道,这样并不对。除自己,没人能给们下定义。”
他轻轻笑:“会证明,种族歧视都是蠢货。古人类这个种族延续至今,并不是为被人歧视。”
每个种族延续,都必有其过人之处。
说这话时,他眼眸很亮,深处似有星星闪耀。明明还是那样瘦弱身躯,却并不让人觉得弱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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