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承玉皱眉回想,才发觉薛恕已有三日未曾与他同。眠。
往日里恨不得与他长在处人眼下也并未侍奉左右,不知去向。
殷承玉倒是并未多想,只以为薛恕是遇见什难办事。瞧眼处理得差不多公务
之后又过日,便至大行皇帝下葬之日。
两世相处,早已磨光殷慈光对于隆丰帝感情。下葬之日他按照仪程板眼完成应行之事,心中却着实没有什伤怀之情。
大行皇帝下葬之后,便要着手准备登基大典。
殷承玉身为太子,先帝大行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继位人。在以内阁学士为首朝臣三请之后,殷承玉顺势应允,礼部便要开始着手准备登基事宜。
登基大殿虽从简却郑重,钦天监算又算,才最终定下六月初六大吉之日。
曾迈出那步,守着母亲待在永熙宫,安安分分扮好大公主,是不是就不会生出那多不甘和遗憾?
可惜这世上却没有如果。
手指握紧又松开,殷慈光敛下所有情绪,平静道:“自知罪无可恕难逃死,但去岁冬日存瓮雪水罐好茶,还未来得及尝。可否请殿下开恩让人送来?也省宗人府鸩酒。”
“孤会让人送来。”
殷慈光笑着道谢,又道:“乃戴罪之身,死后不能入皇陵,也不必再浪费地藏。烧尸身,骨灰寻处山野洒便是。”
这中间还隔着大半个月时间,殷承玉作为嗣皇帝,虽尚未正式举办登基大典,但所有该皇帝处理之公务已全部压在他身上,因为初初接手,事务比从前更多更杂。
新旧交替之际,朝中人心惶惶。加上谢文道科举舞弊案在国丧之后已经进入重审阶段,牵连人数甚众,朝中颇有些人心惶惶,生怕着不慎便被新帝清算。
殷承玉每日里忙于安抚人心和处理政务,便没有太多时间与精力分给旁人。眼看着登基大典日子渐近,朝中诸事也逐渐理顺,殷承玉终于有些许闲暇,才惊觉最近薛恕似乎与他生疏许多。
还未正式登基,加上他着实有些嫌弃乾清宫晦气,便还住在慈庆宫里。
从前薛恕每晚总要想尽理由留在寝殿里不肯走,如今却常常不见人影。
殷承玉应下,最后瞧他眼方才转身离开:“孤会命人寻处山清水秀之地。”
殷慈光俯身,额触地,拜别:“多谢殿下,殿下保重。”
*
殷慈光赐死之日,殷承玉没有再去送行。
只传令宗人府,命人好好收敛尸身,火葬之后,将他骨灰埋在金云寺后山。那处遍植桃树,佛音袅袅,不受凡尘俗事侵扰,可安然长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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