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承玉乜着他，笑说
声“没出息”。
“司礼监
秉笔太监，再往前进
步，便是掌印太监。”他凝眸瞧着薛恕，指尖划过他衣袍上飞鱼图案：“衣蟒袍，掌内宫。谁不想做那人之下万人之上九千岁？”
殷红唇翘起，他面上看不出喜怒，语气也是轻飘飘，似在问现在，又似在问从前。
郑多宝看见他先说声“恭喜”，猜到他多半是来寻殿下复命，便提醒道：“殿下还在弘仁殿未回。”
薛恕道谢，便径自往弘仁殿去。
殷承玉正执本书在灯下细看。发冠解开，乌黑长发半披散在肩头，着白袜足正踩在那只越发滚圆幼虎肚皮上，听见脚步声时抬头看向门口：“来。”
听这语气，似是在等他。
薛恕走上前去，瞧见翻着肚皮幼虎便皱皱眉，不客气地将那幼虎拎起来扔到旁，自己单膝跪在旁，将殷承玉脚揣进怀里妥帖捂着。
*
薛恕召卫西河与崔辞来，听这些日子东西两厂以及皇宫内发生事后，又命他们二人去细查东厂掌刑千户、理刑百户以及几个档头底细。
高贤苦心经营东厂多年，虽然高远没，但东厂全是他心腹，势力仍然不容小觑。薛恕虽得隆丰帝旨意接管东厂，但要想将东厂完全握在手中，还得费上些力气。
上世时，他直在西厂任职。后来西厂办几件漂亮案子，越发势大后不断打压东厂，直至将东厂收归麾下。
当时东厂是崔辞兼管着，他却是从未亲自掌管过东厂。
“路上奔波数日辛劳，殿下怎
还不去休息？”
瞧他番动作，殷承玉挑挑眉，倒也未曾斥责，只将泛着凉意脚更贴紧些，汲取温度：“听闻父皇将你调去东厂？”他笑睨着人，脚尖动动：“孤先恭喜薛督主。”
声“薛督主”，唤得意味深长。
上世时，他便如此唤过他。
薛恕按住他足，不叫他乱动。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道：“日后臣便不能再日日在殿下身边伺候。”双斜飞剑眉紧蹙着，他到底还是吐露心底话：“若不是为大事，臣宁愿留在殿下身边。”
不过如今倒也并不算难，就是得费些时日罢。
比起如何接管东厂，更叫薛恕烦心是日后再不能自由出入慈庆宫。
将事情安排妥当，打发卫西河与崔辞后，薛恕瞧眼外面天色，才起身往慈庆宫行去。
这时已经过亥时，天地间充斥着浓郁墨色，只有手中灯笼散发些许微光，被风雪吹得摇摆。
薛恕入麟趾门，正撞上往外走郑多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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