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看着薛恕端着洗脚水进寝殿内间时,还是大为不解。便是想要伺候太子表忠心,也不必连端洗脚水这样零碎活计都要抢罢?
薛恕自然是不知道郑多宝在想什,便是知道也不关心。
他端着铜盆进内间,将铜盆放在脚踏上,自然地卷起袖子:“殿下畏寒,这热水里加姜汁,多泡泡可暖身。”
进十月之后,天气便越发冷起来。
这几年冬天年比年冷,几乎年年都有不少
*
因隆丰帝口谕,薛恕留在慈庆宫,每日随侍殷承玉左右。
原先殷承玉应起居用度都是郑多宝亲手料理,他是慈庆宫管事太监,殷承玉又未立太子妃,慈庆宫里大小事务都要他管着,多少有些忙不过来。
但将太子事交由旁人他又不放心,便只能辛苦些两头兼顾着。
如今薛恕来,他心思缜密处事周到,又得殷承玉欢心,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太子日常起居。
没有惹他生气过。
薛恕手上顿下,又若无其事地继续,只声音有些沉:“听话,殿下便多疼些。”
若是放在上世那个境遇,这样话他是决计说不出口。
他与殷承玉之间不论彼此境遇如何,他从来都将自己放在最低微处。只是那时他自卑于阉人身份,又觉得殷承玉是受形势所迫方才忍辱负重与他做戏。每每想起便觉怒火摧心,更不可能轻易示弱。只能使尽手段,逼着他说些好听话来哄他。
可结果总是事与愿违。
郑多宝面觉得省心不少,面又觉得哪里有点怪。
自从薛恕伺候太子之后,太子身边就没再有旁人能靠近。薛恕白日里伺候洗漱更衣,晚间伺候沐浴,连铺床暖床这样事都力担。
原先伺候太子太监宫女们无事可做,只能做些洒扫杂事。
甚至还有人偷偷寻郑多宝抱怨,说薛恕抢自己活儿。也不乏有那看薛恕不顺眼想要挑事来上眼药,说薛恕怕是想争争这东宫总管位置。
郑多宝是皇后赐人,又有打小看顾太子情分,自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。
直到大梦初醒,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。
这样骄傲人,逼迫只会将人推得更远。他需得将自己弱点露出来,引诱他自己点点靠近。
薛恕藏起眼底晦暗之色,借着按揉动作,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腿上敏感之处。
就如同殷承玉解他样,他亦熟悉殷承玉每处。
他动作极其轻微,殷承玉只觉得他伺候人功夫越发熟练,惬意地微眯眼,指尖在他侧脸流连,笑道:“越发谄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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