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他独自坐在弘仁殿沉思许久,想起却是薛恕来向他请命模样。
他说:“殿下不必忧虑,只要咱家在,这望京城就破不。”
他甚至轻佻地捏着他下巴,笑吟吟地许诺:“只要咱家在日,这天下之主,便只有殿下当得。谁想坐这龙椅,得先问过咱家手里刀。”
次日,他便领两万四卫营将士前往河间府平乱。
当时正是朝廷最为困难时候,兵力不足,国库空虚,人心动荡。
贺山被斩于刀下,而薛恕亦身受重伤,命悬线,是被心腹抬回京中。
殷承玉至今还记得那时场景。
薛恕满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,杆长枪斜插入胸口。露在外面大半枪杆已经被锯掉,透着银色冷光枪头深深陷入身体里,十分凶险。
当时连太医都说,能不能活,得看天意。
那时他已经重新坐稳太子位置,老二老三虽尚未除掉,却已经没有威胁。
成共识时,贺山却忽然发难,将匕首扎进殷承璋胸口。
若不是殷承璋惜命在衣裳里穿软甲,又有部下拼死相救,都不用后来殷承玉动手,他就折在贺山手里。
即便是这样,他也受伤不轻,被送回望京后,四五个太医轮流照顾着,修养小半年才好。
殷承玉之所以将这节记得如此清楚,是因为贺山翻脸之后,又带兵打到河间府。
当时京师岌岌可危,却没有可堪匹敌武将应敌,最后是薛恕亲自带兵御敌。
而叛军却有五万之众,路势如破竹,士气如虹。
相处年,他早知道薛恕这人冷心冷
心腹臣子劝他,正好趁此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将薛恕这个隐患除。
理智上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,他与薛恕本就是利益交换。
当初他势弱,不得不求助薛恕,受他掣肘。可随着他逐渐掌控大权,立场转换,薛恕便从盟友成为需要提防和斩除敌人。
薛恕掌着东西两厂,又有四卫营勇士营等听他调令,是世人皆知、权倾朝野九千岁。
日后他若是登基掌权,薛恕必定是最大阻碍。
他命人调查贺山来历,才知道在他幽禁那五年里,山东也曾生过次叛乱,当时叛军头目正是贺山妻子,名叫应红雪。
这段记载十分简略模糊,只说那场叛乱最终由二皇子殷承璋平息,他亲自斩杀叛军头目,立下大功。
至于其他,并未详述。
他查清贺山生平,本是还抱着招安心思。
怎料贺山坚决不受招安,无可奈何之下,薛恕亲领两万四卫营将士赶赴河间府,鏖战月有余,才险险以多胜少,平息这场战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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