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自幼跟徐瑨亲近,许多话也不瞒着。
徐瑨淡淡道:“你既是储君,不管如何作为,都是要被忌惮。”
“徐公子,
过会儿文池回来,对二人点点头。
“莫要对外说起。”太子声音压极低,“父皇他……如今说不出话。”
这几日天气骤寒,元昭帝急怒攻心,下口昏厥过去,醒来之后便口眼歪斜,半侧身体皆不能动。太医判定这是中风之兆,于是用大补元煎、右归饮等调理着,又给元昭施以针灸。
然而什时候能有所好转,谁都没有定论。此事虽已下令,任何人不得外传,然后宫中人多眼杂,哪能瞒得住。这事让二皇子知道,谁知道会发生什,而西南边境更是战事催紧,兵部尚书又有反意,要是带着十万大军投楚王……
太子忧心忡忡,饭也吃不下,撂筷子,叹气不止。
挑眉,随即苦笑道:“你明知道他这人睚眦必报,父皇又对他无有不应,何苦招惹他这遭?此事会设法周全,以后你再遇到,暂且敷衍下也好。”
徐瑨却摇头:“谏在臣,听在君。若臣子既求安身,又想要朝政清明,岂不是却步而求前,倒植而求茂?”
太子哭笑不得:“表哥,你真是……”
席上时安静下去。
文池也笑起来,在旁道:“徐公子所言极是,人君若能受言如流,求贤若渴,必能庶政惟和,天下大安。只是……君心有私,殿下所言是为公子考虑。倘若……”
徐瑨在等他功夫,却已经想过数遍。
“国不可日无君,自古以来,天子有疾不视朝,便由太子监国。”徐瑨提醒道,“殿下应早做打算。”
太子苦笑道:“父皇并不喜欢。如今储君之位本就堪忧,哪敢再去监国。更何况东宫官署早已闲置,如今身边只有惟真和文池而已。”
东宫之制,原有六傅,三师掌以道德辅导太子,三少掌奉太子以观三公之道德而教谕,此外还有太子宾客,掌侍太子赞相礼仪,规诲过失。然而元昭帝即位之后,便效仿前朝,将太子六傅设为虚衔,为勋臣宿将加官之用。
而詹事府与左右春坊、司经局,也都成为翰林官迁转之阶。如今东宫仅剩陆惟真和文池这两位清纪郎辅佐。王府侍卫也远不如二皇子周显。
他说完略迟疑,跟徐瑨对视眼。
倘若君为贤君……
徐瑨有些惊讶,不过还是问太子:“陛下身体如何?”
“已经醒来。”太子蹙眉道,“父皇身体向康健,今日是急怒攻心。只是……”
他说完看文池眼,文池会意,起身查看四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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