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卓又问:“策论可学?”
祁垣:“学……学点。”
祁卓问:“汉元优游于儒术,盛业竟衰;光武责课于公卿,峻政非美,所为何故?”
祁垣:“为……为……”
祁卓站定在他面前,跟在扬州时那些夫子先生样。祁垣脑门冒汗,心里打鼓,干脆耷拉下脑袋,心想骂顿算。
祁垣顿时个脑袋两个大,犹犹豫豫道:“不明白。”
祁卓:“……”
祁垣怕被责怪,忙喂自己申辩:“落水之后,原来学东西都不记得。”
祁卓却问:“你二月落水,三月份就进国子监,如今也有半年之多。这半年你都学些什?”
祁垣:“……四、四书。别也学点。”
还真问三不知,挠挠头:“不记得。”
祁卓将他反应尽收眼底,然而面上却只淡淡应声,随后道:“你过来,看看这沙盘。”
沙盘上已经摆出高低地势,山川河流,车马军队。
祁垣茫然地看着。
“看出什吗?”祁卓喝口茶。
祁卓却没骂他,见他真什都答不出,皱着眉道:“算。”说罢摆摆手。
祁垣眼睛亮,拔腿就往外去。
“回来。”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,问,“听说你与国公府徐子敬关系不错?”
祁垣回过神,见祁卓双目矍铄,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什。
“是,子敬兄他……”祁垣道,“他跟方师兄都帮许多忙。”
祁卓缓缓点头,看着他问:“子曰,诵诗三百,授之以政,不达;使于四方,不能专对;虽多,亦奚以为?你只需破题即可。”
祁垣听着耳熟,绞尽脑汁想半天,磕磕巴巴道:“诗……诗足以致用……”
下句却死活想不出来。
祁卓等会儿,眉头就是皱。他虽文质彬彬,但在军中两年,身上自有股威压之气。
祁垣缩缩脖子,心虚地觑着他。
祁垣盯半天,什都没看出来,只得道:“东面人少,西边人多。”
祁卓提示他:“前朝盃泰之战,征北大军号称五十万之师,最后却败于三万夷贼,所为何故?”
祁垣心想打输肯定是别人更厉害呗,不过五十万大军打三万,十几个汉人还打不过个夷族?还是当时也是没粮饷?
听祁卓口气,这种对话大概以前经常发生。祁垣又不懂,只能含糊着应付:“五十万,这多人吗?长途跋涉累?”
“当然没有五十万,大约不到二十万。”祁卓点点桌子,“没问你这个,远征之兵哪次不是疲乏不堪,只问你战略之法,你可明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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