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金秋时节,这西园之内却是群花锦簇,娇杏粉桃、傲菊艳李、青松翠柏,草木回环,竟分不出春秋之别,只觉满眼锦云烂漫,蝶飞蜂舞。
方成和也恍惚,见身边株老松散着清幽香气,惊讶道:“这松树也会产香?”
祁垣凑近看,脸色顿时就变。
“这是熏陆香,”祁垣道,“大食国东西,树木长在深山之中,当地人用斧头砍其树皮,凝出树脂便是熏陆香。”
方成和愣:“这还是大食国树?”
这是祁垣第二次进入披香宫。因太子会来,所以东园已经被兵卒层层护起,其余人只能由钱府正门进入,先在后花园,即西园内赏花斗香,待传旨时再进入东园。
这钱府却比祁垣想象大多。单是府门之外石狮便足够气派,府门正对面却也不是影壁,而是排兵丁所住房屋。东西两侧也各有角门,女客们走西路,沿途曲廊亭榭,风景最美。
陈管家带着齐府文书,验过之后经由东路进入,东路建筑精致紧凑,不同房院放置着各种香料香器,供参加斗香之人取用。
方成和是文人士子,因此验过木牌之后,带着祁垣从中路入内。中路各处房屋大殿都已被封,但走廊屋舍都是楠木相隔,看便知是极尽富丽之处。
方成和走很慢,目光巡过这大殿各处,神情有些复杂。祁垣也想到原身那句评价,只是他不清楚这位钱将军是何人物,所以并没多大感慨,唯独走过正殿,看到院中所植树几株海棠后,微微“咦”声。
祁垣摇头:“这是松树,熏陆形状与古松相似,这是有人故意做出砍伤,将树脂粘上去,以假乱真罢。”
他说完顿,再环视园中叠
方成和回头看他。祁垣自觉失态,指指那几株海棠,“没想到这里还有海棠树。”
“海棠又为蜀客,意指漂泊在外游子。”方成和道,“钱将军客居京城,所以在府中遍植此树,以慰思乡之情。”
果然,从正殿往后,神殿,佛堂……直到后花园,竟是到处可见各种海棠,这规模堪比扬州齐府。祁垣心中暗暗称奇,等进入后花园,远远嗅到各种奇香,他才渐渐回神。
斗香原本是文人士子之间风雅趣事。凡是斗香之人,各携名香,三五成群聚在块焚烧香品,嗅其味,看其形,再以此赋诗填词,写书作画,相互唱和。
这种事情自然跟商户无关,祁垣之前也没接触过,但他知道礼部这次既然要办成当朝盛事,自然会有大手笔。然而即便有各种猜测,当他进入西园之后,还是被眼前场景惊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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