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自己的好恶看得比一切都重要,全然不考虑对方的想法,永远只用自己的道理解释世上的一切。有人称
我咬牙切齿地笑道:
「家里被你弄得一团乱,整理起来很辛苦。」
「我不觉得辛苦。」
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。
「……你的感觉不重要。」
那家伙没有回答。
我感到一阵紧张,事实上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感到紧张。
过了一会儿,爸爸用右手拿下口中的香烟,把未曾点燃的香烟折弯:
「家里的客厅整理好了吗?」
——我想起过去。
站在一旁的津久见逆绘看起来很高兴。
奏双手抱胸站在两人前方,脸上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:
「相隔四年半之后重逢的感觉如何?」
我不理会奏说的话。
硝子同样没有反应,只是用力握住我的手。
根烟,可是没有点火,只是不停晃动。
染成棕色的头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太久没有梳理,看起来十分蓬乱。没事做的手指不时拨弄发尖。
皱巴巴的西装和领带,加上一副圆眼镜。
脸上有一道看似抓伤的伤痕——从额头穿过右眼直到脸颊。
一切都和我的记忆相同,就连年龄看起来也没有改变。
「脑袋真差。」
「什么?」
「你对我陈述『你很辛苦』的事实,所以我也说出我的事实。你这个人还是一样没办法对话。你说的事实和我有任何关系吗?」
「……啊,这样啊。原来如此。」
这就是——城岛树。
这家伙一直是这样。
好像从来不承认我的人格,又像是感觉不到我的存在。他对我的态度不像面对自己的儿子,而是面对某种物体。
即使经过四年半的时间,在他被送往虚轴又回来之后,这点依然没有丝毫改变。
我想我之所以还能忍住冲过去揍他一拳的冲动,全靠硝子在一旁握住我的手。她的体温和力量让我冷静下来。
「是啊,整理好了。」
「你们不说话吗?这么久没见面了。」
「闭嘴,津久见奏。」
我用锐利的眼神阻止津久见奏,奏不置可否地耸耸肩,往后退了一步。我还没有想到要跟眼前这个人说什么。
经过一阵思考,我总算开口:
「……爸爸。」
四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是几岁?记得应该已经超过四十岁。只是这人天生有一张娃娃脸,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出头。
五秒的沉默。
那家伙像是直到现在才注意到站在十公尺外的我和硝子。他望向这里,彷佛面对陌生人——心不在焉地喃喃说道:
「……喔,好久不见。」
我的人格和情感似乎全不放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