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坤接过镜子放在沙发前茶几上,调整好角度,随口问句,“你怎还有这女生东西?”
江桐半低着头,打个手语。
高坤手语学得还不好,但他这次却看懂,这是个很基础很简单词。
妈妈。
原来是他妈留下来镜子。
天也没摸出几个钱,他抓抓自己后脑勺,看见电视柜上剪刀,“对啊,给你剪。”
江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,又用疑问语气重复遍他话。
“没错,”高坤走上前去,隔着空气用手赶他,把他赶到沙发上,“坐好。”他又钻进卧室里,不知从哪儿翻出条旧床单,裹在江桐身上,在他脖子那儿打个结。
江桐抓着那个结想解开,仰着头看向高坤,拼命地摇头。
高坤脖子边淋巴肿得很大,说话嗓子生疼,他还是忍着疼冲江桐笑,“听话。以前在外面理发店做过学徒,跟着那个什托尼老师,你就放心吧。”刚说没两句,高坤就又不知跑到哪儿去,折腾半天,又在房里大声喊着,“桐桐,家里还有没有镜子啊。”
高坤眼神暗几分,嗓子里头磨得慌,他咳嗽两下,戴好手套高高兴兴地绕到江桐后头,用梳子梳几下他柔软头发,“人都说,头发软人脾气好,看来是真。”
江桐也不说话,只微微低着头,可又被高坤带着手套手扶着下巴往上掰下,“摆正。”
面儿上装得挺像样,可高坤也只是打肿脸充胖子,都忘应该先洗个头发再就着湿剪,可他们也没有吹风机,左右都只能将就。食指中指夹住绺头发,高坤看眼镜子里江桐,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可怜样儿,他咬咬牙,小声嘀咕句,“不就是剪个头发吗……”
咔嚓下,剪。
江桐悄悄睁开眼,看见小撮被剪掉头发在自己眼睛跟前晃荡,他伸手抓,高坤又拿走,像是故意逗他,江桐要转头,就被高坤扶住脑袋,“别乱动。当心给你剪秃
桐桐?
江桐像是受惊小兔子似,肩膀轻微地抖下,飞快地低下头。
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人叫过,他已经记不得。
高坤从房间里出来,齁着背,“问你话呢,家里还有镜子吗?”
“啊?……嗯。”江桐抬起头,又飞快地低下来,围着个花里胡哨旧床单从沙发上起来,走到卧室衣柜那儿,蹲在地上翻找好会儿,从衣柜抽屉最里面找出个盘子大小旧镜子,外头套着个红色塑料镜托,都磨得变颜色,可镜子却擦很是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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