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不由自主蜷缩起来，周自珩收回
手。
夏习清并没能完全入睡，他
眼睛合上，其他感官却自顾自地变得敏感。他听得见周自珩翻书声音，特地放轻放缓动作让书页摩擦声延长，缓缓地划在心上。他也能听见周自珩偶尔发出长长呼吸声，像是叹息，又不那
像。
在阳光照射下，紧闭着双眼让视野里
切都变成朦胧橙红色，随着意识逐渐下沉，荡着波澜，让他想起莫奈《海岸夕阳》，安心而温暖。
光是没有形状。
闭上双眼，对光感受最为精确。
周自珩强迫自己不去看他，但他桌上笔记本电脑漆黑屏幕上反射着夏习清睡脸。他流畅脖颈上凸起喉结像是平原之上座孤零零山脉，山下埋着不是别，是周自珩心脏。每当那个小小凸起轻微滚动时候，他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地动山摇。
他忽然很沉溺于这样安静时刻，尽管偷窥并不是件多体面事，但这个时候夏习清不会主动引诱他，不会做出任何危险举动，他就这样静静地存在于自己身边，如同个暂时偃旗息鼓火山。
留恋富士山樱雨雪光，却又畏惧随时喷薄而出炽热岩浆。
人类欲念总是自私而复杂。
和屏幕反射出面孔而言，手里书似乎缺些什。周自珩手指浮躁地翻两页，又不禁觉得抱歉。不是书缺什，是自己心缺块。
所以在周自珩伸手瞬间，夏习清很快清醒过来，对于光渴求让他无法安稳地沉睡，害怕，畏惧，那些被他禁闭在黑暗中情绪下子涌出来。
没有人理解。夏习清知道。
周自珩再也没有试图打扰他睡眠，他甚至听不见周自珩任何声音。
照平常而言，夏习清很难在飞机上睡着，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艘小船上，随着汹涌波涛浮浮沉沉，但这次，那艘小船似乎被钻个小小洞，水悄悄地溜进来，他随着船身点点下沉，沉入到更深梦里。
梦里他似乎不太大，视野里每个人都很高大，将自己淹没，热热血液从下巴流到胸前衣服上，那个
被伊甸园里那条蛇蚕食部分。
视线忍不住而再再而三地飘向屏幕，周自珩发现夏习清眉头微微皱着，猜想或许太亮缘故，他尽可能轻地伸出手，想要替他拉上遮阳板，手指刚触碰到窗子，就听见夏习清声音。
“别关。”
夏习清没有睁开眼，只是把头偏向窗子，声音带着些许半梦半醒迷蒙和沙哑。
“没有光
睡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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