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透明房门无声无息滑开,涌进来几个套着白大褂人,他所认识威廉先生正在其中。
他愣愣
泣不成声。
***
【嘟——请注意,17249号病人意识已恢复。【请注意,17249号病人意识已恢复。】
陡然响起机械音在耳边回荡。
安正初神智慢慢回归。耳鬓湿意提醒他,刚才他做怎样个美好而残酷梦……
他倏地惊:“瀚哥?”
他惊叫声甫出口,身体陡然轻,整个人仿佛充满气气球般慢慢腾空,小饭堂里光景慢慢缩小,充斥小饭堂笑闹喧哗逐渐远去——
“不要——院长伯伯,阿越,阿承,果果——”
小饭堂里,他所熟悉人不复刚才笑颜,所有人皆是满脸哀戚悲意,缓缓地朝着他方向挥手,嘴巴张合,仿佛在说着什。
安正初看懂,他们是在跟他道别。
仿佛睡个长长觉,又仿佛做个美好梦。
梦里,大家全都聚在饭堂里,就着叔叔婶婶们家里带过来电磁炉吃火锅。
他们在聊着弟弟妹妹们学业,兄弟姐妹们个个拍着胸脯让院长伯伯别担心钱事,他们都工作能挣钱。
头发已经花白院长伯伯乐得见牙不见眼。
年幼弟弟妹妹们在小小饭堂里奔来跑去嬉闹,手里拿着他们带回去糖果饼干。
头脑昏沉、眼皮子沉重,仿佛熬两天两夜还没睡够五个小时就被吵醒般,但那响亮提示音让他明白自己在哪里。
他费劲地撑开眼帘。
慢慢转亮柔和光线、素净无灯天花板、以及对面整排显示屏,在在显示着他所处时空。
果然是医院,是星际历曙光星系东32星医院。
急促脚步声传来。
“不要——”这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些熟悉面孔,再也回不去那个熟悉年代……
近个月以来茫然、孤寂、无助和思念在此刻终于击垮他,他泪水瞬间决堤而出,“放回去——要回去啊——”
撕心裂肺哭喊在空无人黑暗中回响。
“想你们,好想你们……”
“想回家……”
煮得绵软冬瓜热乎乎地塞进嘴巴,烫得喉咙、胃部暖融融。
院长伯伯乐呵呵地转过头来:“安安啊,听说你找到对象?带回来给看看呀。”
兄弟姐妹们趁机起哄。
安正初略带几分不好意思地挠挠腮,再抬手指向后头,边腼腆地笑边转过头去:“嗯,把他带回来。他叫秦瀚——”
身后光秃秃,哪里有秦瀚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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