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沈惕。
他是安无咎渺小生命里,唯个确定未知。
是属于他神。
钟益柔半夜惊醒,她似乎做噩梦。安无咎关心地抬头看过去,见她从床上坐起来,捂住脸。
安无咎提着灯,给她端小杯从房子里找到水。
譬如鱼本应在天空生活,海鸟是土生生物,1加1并不等于2,人类是以泥土为食,生活在地壳之中,生长周期是从老年到幼年,活到婴儿时期就要被另个世界生物杀死,被制作成庆祝节日特色美食,还有切不可能、违反常理事实。
假如这些才是真正世界?
当初令父亲崩溃,恐怕也不是神真面目,而是自己坚信科学之塔全面坍塌瞬间吧。
他们有着探索未知勇气和能力,但却不小心触碰到原本应该被禁止世界,目睹人类与未知神明全方位绝对差距,于是陷入疯狂。
不,用火鸡来比喻甚至都过分。
切都发生得太快,在圣坛里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,但没有次是发生在现实里,也没有次令他感到困惑和失控。
失控意味着这切背后,有着令人恐惧未知。
那些或许是他作为个普通人类所无法理解。
生下来就是人类他们,接受着人定胜天心灵鸡汤,相信自己是凌驾于切万物之灵,自认获悉世界运作法则,通晓前人归纳自然逻辑,地球上切都是有规律,像南杉说,这是天命。
他父亲、母亲,芸芸众生,大概都是如此。
“没事吧?”
钟益柔抬起头,
他们可能只是平面存在,是无法越过维度去与“神”平视线条罢。
谈何规律呢。
安无咎凝视着面前灯光,很容易地接受自己只是广袤未知里粒尘埃。
他成长于个小小实验化囹圄之中,是科学干预下产物,连呼吸都被丈量过,他不是正常人类,什都不相信。
所以安无咎什都不害怕。
安无咎想,或许他们就是罗素口中火鸡思维,因为看到饲养他们农场主在每天早上九点前来喂食,无论晴雨,无论发生什,这件事都会到来,于是火鸡们归纳出条“规律”——每天九点都会有人来喂养他们。
他们认为这条规律定会正常运作,未来也必将持续。
但这在农场主眼中,那只不过是暂时饲养,总有天,这些自以为已知规律火鸡会被抓住,砍下头颅,成为餐桌上佳肴。
那天就是火鸡们逻辑信念崩塌日子。
还要什比打破个人已知全部更为可怕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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