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赤足站在衣架前,遵照母亲要求将衣服件件换上。
门外佣人不停地敲着门,说发型师来,
或许是因为他吧。
因为骄傲母亲有个患精神病孩子。
“给你挑套衣服,放你房间,你就穿这套来,不要穿别,记住吗?然后礼物也给你准备好,见到你外公之后就送给他。”
苏洄听着电话里母亲声音,没有打断,哪怕他心里认为生日礼物由他人准备是很无礼事。
他知道母亲不信任自己,没多少人信任自己。
苏洄对外公生日宴不抱兴趣,而且他很挑食,对那些精致但无趣食物也没有期待。
他更希望像自己小时候样,家人围坐在餐桌边,桌上摆着个大老式奶油蛋糕,还有陈妈做丰盛大餐。
但这都是很多年前事。后来他们几乎不在家过生日,在这种本该温馨场合,苏洄总是要被迫见许多与他无关人。
外公季泰履事事求精,极度严谨,无法容忍任何错误,更是将他这多年苦心经营脸面视如珍宝,高过切。
即便是母亲,当初绕过外公和父亲恋爱、结婚,也险些被他赶出家门,并且说出“不离开他,这辈子不要回来”狠话。
就连他喜欢陈妈,都不能百分百相信他说“真吃过药”,还是会报以怀疑态度,再问次。
“对,五点钟发型师会到家里去给你理发,你现在头发太长,不像样子,剪清爽些。”
“好。”苏洄平静道。
躁狂兴奋中和着家人给予沮丧,苏洄从花园,踱步回到自己房间,这是他每每逃避必经之路,像丧家犬钻离门洞过程。
推开玻璃移门之前,他就看到那套挂在白色立式衣架衣服,白衬衣和黑色长裤,配双昂贵皮鞋。
或许这狠话太像赌咒,没等母亲离开,父亲苏晋就遭遇车祸,离开人世。像还债样,将季亚楠还给季家。
季泰履并不为苏洄父亲离去而惋惜,而是而再、再而三地要求苏洄改姓,跟着他姓。认为苏晋早早离开,不必在他外孙身上留下什痕迹。
在季亚楠坚持下,这要求没有实现。这是母亲少有坚持,就像当初她执意要把“亚男”改成“亚楠”。
苏洄时常听外婆说,母亲长大后对原本名字有很大意见,她认为自己不亚于任何个男性。两人争执不下,吵过好几次架,最后在外婆调解下,两人各退步,只换个字。
这些往事令苏洄无比好奇,当初在姓名与爱情上都颇为叛逆母亲,到底是怎变成如今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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