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叔顺着他手指方向看,只见股黄烟从瀚海般沙丘后蓦地升起,旋入天际,夏明若说:“大漠孤烟直。”
大叔脸瞬间变色:“你还有心情背诗!那是风!黑风,bao——!”
只在夏明若瞪大眼睛当儿,那股烟嘭地散开,如冲天巨龙卷起万吨沙石雷霆般地杀来,刹那间天昏地暗,浊涛滚滚,狂沙如幕。夏明若手足无措,大叔拉起他便跑。
也只跑出几步,天边黑浪便翻过来,如口大锅扣住人。浪头携着尖厉呼啸,带着寒气,夹裹着卵石沙粒以及切它所能扫荡之物,鬼哭狼嚎,排山倒海,从夏明若和大叔头上滚过,把两人猛然推倒,压趴,将子弹般嗖嗖飞行沙粒劈头盖脸地打在他们身上。
四周伸手不见五指,大叔脸上痛得就像鞭子在抽,他摸到夏明若胳膊,立刻把他拽过来,打开手电照,发现这小子倒他妈手脚快,满脑袋蒙得严严实实。
儿又问:“这血怎止不啊?”
大叔指指鼻子说:“因为里面有沙,被沙子磨着哪有不出血道理。”
夏明若咕哝:“偏巧就是鼻黏膜最脆弱,算,不想它就得呗,舅舅快走。”
说也奇怪,下沙丘,就有股横风推着他们跑,两个人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,互相搀扶着好容易才到峡谷口,要不是穿得厚重,早就报销去半条命。路上大叔都亮着手电,那宝贝仿佛轻易不肯露出真面目,反光点时隐时现,近到跟前,又看不见。
大叔将手电咬在嘴里,抽出靴子里匕首朝沙里迅速地插着,夏明若也顾不得什血,观察得极为专心致志。大叔缓慢地向前移动,突然刀尖隐约传来“叮”声,似乎碰见什硬东西。
“别信!”大叔对着他耳朵喊,“站起来!跑——!”
夏明若勉强支起身子又跌倒:“往回跑?”
“不——!”大叔喊,“顺着风跑
大叔扔匕首就往下挖,只挖不到十厘米,无比郑重地举出只白酒瓶子。
酒瓶子上标签仍在,正面:大救星二锅头,63°,北京·通县,国营大柳树乡小黄庄东方红酒厂;反面:主席语录,g,m不是请客吃饭。
大叔心潮澎湃:“奇迹呀,夏别信小同志!们竟然在罗布沙漠腹地找到只白酒瓶子,还是空!”
夏明若也很动情:“这是来自家乡酒啊!仿佛听见爹那无比亲切声音:‘明若啊,今天逃课吧,咱爷俩出去溜达溜达!’”
两人激动地将酒瓶子砸得粉碎,站起来要往回走,夏明若却发现不对劲:“舅舅,那是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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