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角吹响。
孟简翻身上马,骑绝尘,马蹄声轰隆,带着大军如潮水般消失在远方天际。
无愧问他:“你在做什?”
林疏:“救个人。”
他现在神魂强度已经如张纸那样薄,勉强是金丹境界,无论如何都不能支撑他赶到边境。
林疏取顶白纱斗笠戴在头上,走到中央帅帐前。
年轻孟简立在空地上,他望着城中血光,血光照亮他脸。
林疏道:“将军。”
他眼珠有些迟缓地转向林疏。
林疏没有与他多说话。
看见大军驻扎城外,片肃穆。
城中,禁术已降,嚎哭声摇山动岳。
这半年,孟简率军平定闽州叛乱,曙光已初现,不出三月,便可徐徐降之。
然而就在这天,北方边境,长阳城被袭,守军死战不敌,南夏兵弱,惟他麾下军队与北夏精兵有战之力。
若此时撤兵,闽州必乱,闽州乱,都城便告急。
要运起法术脱身,却听无愧道:“是什意思?”
那人便有新目标:“小友学心可嘉!”
无愧不睬他。
那人开始解释:“这千秋诗文,不过‘思念’二字。分隔两地,生死不知,只此月圆之夜,世人尽望空中月轮,那人想必亦是——便化身物外,借此月色,与那望月之人重逢……小友啊,你还要过上十几年,才能明白其中道理。”
无愧面无表情:“闽州城在哪里?”
但他可以去闽州。
孟简此时是渡劫修为,他可以。
而那张魂印……
两年前为鸡崽
他只是拿出张泛着紫光绢纸。
绢上有个形状复杂符印。
“魂印。”他道:“可……引聚神魂。”
孟简接住那面紫绢,握紧,深深看他眼,他声音略微颤抖:“多谢。”
下刻,孟简猛地看向身边卫兵:“即刻北上。”
若继续平乱,长阳城破,北夏军队长驱直入,南夏江山不保。
无论怎样选择,都是必死之局,而人生在世,总要面临此种两难抉择。
此时孟简,来日大国师上陵简,在此时做出个他此后抱憾终生,但也不得不做决定。
他引动上古禁术,无差别地杀灭整个闽州城所有活人——闽州叛军便彻底没作乱可能。
而后,大军即刻开拔,赶赴北夏战场。
那人被他这血红眼珠看,立时愣,魂魄被摄住般,往南方指。
林疏便不再管这个诗痴,往南方而去,起初方向还不甚明朗,直到他看见南方天,漫上来半壁血色。
烽火遍地。
片狼藉。
林疏循着血气来到城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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