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林疏时至今日终于发现,无愧并不像盈盈样,是个懵懂无知孩童。
上古妖兵,由天下十四州人民战乱中所流鲜血淬炼,万人坑里埋藏多年,不知见过多少血,杀过多少生,世界观确实和常人有所不同。
夜无话。
他说得没错。
长江水患,情况乃是千年未有凶恶,波及六州,数十万百姓被困,并州亦不安稳。
春汛,,bao雨。
春洪。
水患。
无愧揉揉眼睛,似乎又想睡过去,但还是给他说句:“堤坝已塌,晚。”
林疏蹙眉:“你为何知道?”
无愧没说话。
林疏躺下,看着床沿上蜷着那很小团,轻轻叹口气,最后还是往那边靠靠,伸手轻轻把这小东西揽住。
无愧身体僵硬很久才放松下来。
林疏没有睡着,又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睡。
清醒半夜里,远方却突然响起种遥远又奇异声响,像有波涛拍打耳膜。
硬得厉害,尾音却哑,心中钝刀割过样痛,就着坐在床边姿势,久久没有动。
人崩溃,其实就在顷刻间。
萧韶走后,他似乎变成两个人。
个仿佛切都没有发生,空茫寂静,万事如常地活着,
只是当脑海中有关萧韶记忆闪回,刹那间整个世界撕开矫饰,血淋淋片,风是冷,直接吹进五脏六腑里,但他无处可以逃。
国都里,萧灵阳和萧瑄慌手脚。
萧灵阳本就是个被赶上架鸭子,做大赦天下减免税收这种常规操作还不至于露怯,要妥善救灾,就强他所难。
而谢子涉纵然有过人谋略才华,却也耐不住国库亏空。
穷兵黩武这多年,南夏不富裕,北夏也捉襟见肘,现在两者合并,更是穷上加穷。
无愧浑不在意道:“千年前,就埋在江南。”
林疏:“如何解?”
无愧似乎笑笑,道:“干何事。”
林疏看着无愧侧脸。
他体态很小,六七岁样子。
他睁开眼睛,看向窗外,感觉身下土地微微颤抖,稍纵即逝。
无愧也睁开眼睛。
他看着林疏,说两个字:“春汛。”
林疏:“然后?”
无愧咧嘴笑笑,血红眼睛似乎流转过丝暗光:“你来路上,过长江,不是在,bao雨。”
也不知过多久,无愧扯扯他袖子。
林疏转头。
无愧又把那件羽氅给他盖在身上,然后自己闷声不响地缩进被子里,背对他躺下。
半晌,听他道:“不是故意。”
林疏就着月色,把羽氅折好,放无愧床头:“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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