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黑风高,这人又把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三颗人头,挂在临郊县城门楼上,待天稍亮,即会全县皆知。
这窝恶匪十几年前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,也确实死不足惜,城中百姓恐怕要拍手称快。
萧韶拿朱红笔,在三颗人头悬挂处,写数个大字。
凉州无归客,杀龙鲸帮上下共四百八十三人,庚戌年八月初七。
血红颜色,十分触目惊心,如他墨黑华服上妖冶红纹,血红色,妖得触目,也煞得惊心。
中空神像轰然倒塌,露出个黑魆魆洞口。
不多时,萧韶便带着林疏直入横行颍川十数年恶匪老巢。
那满脸横肉老大两股颤颤:“侠士,侠士饶命!”
萧韶坐在原本属于这匪首高座上,漫不经心,吹口刀刃,仿佛嫌弃这不见光地洞脏污他宝刀。
然后微微挑眉:“临郊霍家庄百二十三口人命,颍川府三千两库银,江津渡靳家漕帮灭门……你认是是不认?”
颍川,临郊县。
城外十里,有个百年老庙。
夜黑风高,萧韶踹开破旧木门。
林疏抱琴跟在后面,进去,见三座神像,不知是甚。
他想起萧韶之前看过那些个话本子,道:“说是江湖游侠,与山野破庙借宿,皆要拜过神佛,你也要拜。”
古人有诗云“事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”,萧韶却没有深藏功与名,反而把事迹广而告之,倒像是让天下人都知晓这个“凉州无归客”。
林疏权当是萧韶以前身不由己,有点意难平,现在触底反弹,又兼前段日子话本看多,故而突发中二,甚至还觉得他有点
“这……”匪首不住磕头:“侠士,您明鉴,这天降永夜,民不聊生,与兄弟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,迫于生计,这……”
萧韶看着他,低低笑。
笑得很温和,但显然,看在匪首老大眼里,就是催命鬼笑容。
“哦?”萧韶道:“却不知,这漫漫永夜,是十年前就降。”
当即不再赘言,无愧刀出鞘,式“天意如刀”横荡整个匪窝,数百人头,刹那落地。
萧韶浑不在意地拔刀:“何苦要信神佛。”
说罢,勾勾唇:“若是给你刻玉像,供奉庙中,却要心甘情愿去早晚参拜。”
林疏拨下琴弦,只是轻轻笑,没说话。
打定主意出山游历后,这琴被他和萧韶改,质地轻薄不少,他作为个没有功力凡人随身带着,也毫不费力,或站或坐,或平放或斜抱,皆可以弹得出来。
琴音余韵里,萧韶刀光陡然,bao起,直劈向中央最大神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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