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
风太大，把声音也吹散
，陆沨声音传进他耳朵里，比平时低
些。
安折沉默转身，走入深浓夜色里。
人群速度很快，而枪声响起间隔让人牙关打颤。有段时间很均匀，每隔十分钟，就至少有声枪响，有时候连续好几声，这好几声过去后，很长段时间审判者都不再开枪，安折身边那位父亲说：“差不多杀完吧。”
话音落下那刻，枪声又响，他带着那男孩打个寒噤。
被判定为感染者人类当场被击毙，判定安全人从开口离开，广场上人越来越少，人们自发聚成个松散队伍缓缓向前，安折站在队伍最末端，每响声，他就数下。等他自己也接近出口时候，数字已经数到七十三——他看见出口处有根石柱，陆沨背靠着它，灯光下，个修长轮廓。两名审判官在他身侧，再往两旁，是重装城防所士兵，血迹涂满他们身前地面。
不，不止有血迹，地面上有东西无规律散落着，全是黄铜色弹壳。
前面父子两个安全通过，下个轮到安折，他往前走几步，停在陆沨面前。
陆沨要比他高些，他得稍微抬头才能对上陆沨目光——然后他就感到陆沨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遍。
“手里是什
？”
安折没想到就连手里握着那小枚东西都能被发现。对上审判者居高临下冷淡眼神，他只能将手抬起来，张开五指，露出掌心躺着那枚弹壳，就像地面上那些散落弹壳样，它代表个被审判者处死人类。
沉默在他们间蔓延。
良久，安折听见陆沨道：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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