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,心疼——是怎样种心绪?
心在内腑,若不受外力所伤,是不会疼痛。
也只能想到小桃拭着公子伤手,红眼眶与带哭腔声音。
最后感觉到陈微尘又往自己怀里钻钻,许是肩头露在外面,受凉。便想,要待他好。于是伸手拉过绸面滑顺锦被把肩头盖住,把人也拥紧,烛火摇曳中渐渐入眠。
粉饰太平,往往比真还要像模像样许多。
叶九琊看他垂着眼,并不像往日样直视自己,忽想起来之前天,公子在假山石上擦伤手,片淋淋血。小桃拿手帕清水拭着,两眼通红。
陈微尘只是微微笑着,另只手摸她头发:“乖,别哭,不疼。”
“你这个人最可恨,”小桃声音带些哭腔,“惯会说假话粉饰太平,以为谁不曾受伤流过血,不知道你疼?”
是——叶九琊望着陈微尘,心想,说是有几次,便是很多次。
若不是这人刚醒时神思不怎清明,被问出来,恐怕要毕生都埋在心里。
适?”
“好疼,”听得声极轻极低音,“叶君,好疼。”
陈微尘怔怔望着上面,又转头望向叶九琊,许久不说话。
叶九琊终于记起他那颗悲不得喜不得心。
陈微尘只说过有这样毛病,这大半年来,平日里却并未怎样,又兼他经脉身体皆无大碍,也逐渐以为只是点无伤大雅小病。
陈府中如此,国都中,乃至整个南朝也是如此。
祥瑞既降,陛下圣明,承天景命,封禅在即。
道观法场座座建起来,国库中银两流水样淌出去,小型祭祀同样场场兴办,更兼大赦天下,普天同庆,白日如何热闹
他问:“为何不说?”
陈微尘只是笑:“说,你便会心疼?——若不会,又说它做什?”
又道:“无情道不晓得七情六欲,知道你是不会——只要你平日里待好,不像上次写剑谱那样让难过,就心满意足。你总是这样可恨,边骗着,边又想着他。虽然愿意被你骗,可也不是不会难过,再有下次,……”
他顿会儿,终究说不出重话来,闭上眼,靠在叶九琊胸前,闷闷道:“睡。”
叶九琊手指有下没下抚着他头发。
现在想来,只有初见那次,八月十五,在海边饮酒时,露些形迹来,之后是再没有过。
他无端想,到底是没有疼过,还是掩饰得太好。
这样想,便这样问。
“你……平日也会疼吗?”
“不经常,”怀里人闷闷道,“偶尔有几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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