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此时,她看见陈微尘转头向山谷另边,于是顺着他目光看去,越过浓雾与雪峰,是另处山间平台,翠松覆霜雪,枝条略垂着,下面有石桌石椅。
她少时在剑阁待过短暂时日,知道叶九琊常在此处练剑。
片刻后头痛欲裂,脑海中飞出许多碎片般光影来,约莫是锦绣鬼城里久思仍未能忆起景象,时竟惘然。
四天三夜后,秘法终于完成。
只是人仍睡着,呼吸均匀,却总不见醒。
他把剑交给陆红颜,终究不放心,去寻现下剑阁掌事郑师兄,看着他主持阵法。
开阵法处是剑冢,在处冰谷里。
踏入谷中,便觉无边威势摄人心神,剑气煌煌,比寒风更凛冽。雪雾渐散,谷中斜插数十柄长剑,剑形剑气剑势各不相同。
剑阁有训,不居安,不思逸,纵死亦立风霜中。
郑师兄带弟子无声行礼,时气氛肃穆。
“他们没有回来?”陈微尘问。
谢琅摇头:“他们两个没有与你们起?当初你们掉进归墟后,阑珊君开剑冢,归墟不能进不能出。骖龙君知晓你们要去魔界,们便来天河边等待。”
陈微尘拧眉:“们在归墟下遇到位前辈,把阿回托付给她,要她带人回凡间。”
谢琅还想问些什,陈微尘步步走上石阶,道:“大约只是那位前辈没有来找你们,她虽不是好人,却信得过。”
谢琅听闻此言,稍稍放下心来。
郑师兄亦摸不着头脑,又兼忧心忡忡,只说此秘法先例太少
以身化剑难,由剑身回人形则是难上加难。
当年天河巨变,魔界出兵,剑阁修为精深前辈折大半进去,是以现在多是年轻面孔,修为尚不到家。
郑师兄主阵,这样十分耗费精神,即使在这样冷天里,额头仍渗出汗来。
陆红颜听见脚步声,朝陈微尘那边看,其时大片雪雾刮过,模糊他面容,只见黑色袍袖微动,立于冰天雪地间。
她微微怔,像是被唤醒记忆中场景,恍惚间眼前景象与另人身影重叠,即使片刻后风停雪住,也久久不能回神。
陈微尘微蹙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。
极北之地,纵是深秋亦胜凡间严冬。此时恰逢黄昏,西边漠漠黄云压着群山,寒风卷雪呼啸,白山尤其显眼,过陡峭山路,是流雪山九百道长阶,直上云巅。
剑阁依山而建,辟出无数广阔平台,供门内弟子习武练剑之用。
时间只听剑刃破风响,平台上十来个白衣弟子正演练剑法。
陈微尘从旁经过,弟子们目不斜视,依旧专心练剑,眉宇间神色极其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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