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线间,灵台空明。
纷纷红尘,滔滔西江。
浮沉世事,贪痴嗔妄。
不勘,不忘。
他再睁开眼时,呼吸渐
“勘破情障。”
“不勘。”
“不勘,不能活。”
“不勘。”
“凡胎肉体,已承不得因果重压。”
乱气运,天道不容,因果起,灾厄加身。
寒风刮入铜门,鬼哭声忽盛。
公子总是带笑唇边渗出丝血来。
像是无形力道重击,他脸色苍白,时眼前恍惚,几乎要站不住。
他眼前幻境又现,陷入无边沉浮苦海,挣扎不得脱身。
绞开般痛,此时倒成好事,吊着丝清明,又兼隐约梵唱,清正庄严,终于闭眼,万般繁华如雪纷纷落,归于片漆黑空旷静寂,直到伸出手触到冰凉门。
府库门在风中半开着,雕纹生锈,铜环落灰。
皇朝都城被破时,仓皇南迁。
盛世堆下无数锦绣金银,那时,打开门就要晃人眼。
由先帝亲自令下,燃起熊熊大火,烧尽国库。
公子唇角翘起个有气无力笑来:“若悟道又如何?”
“道行愈高,心魔愈重,因果越大,纵然暂活,不过苟延残喘。”
“无心魔。”
“天道不容,仍是苟延残喘。”
“那就……喘罢。”他犹自笑着,抹去唇边血迹,背靠着墙壁:“和尚,你既说,世间万物皆可为道——”
利刃剜骨之痛。
“施主,你原非此界之人。”
“大师既然慧眼识破,”他声音中压着痛极喘息,“可要斩妖除魔?”
“苦海无边,”和尚宣声佛号,“只可自渡。”
“多谢……大师慈悲,”他声音断断续续,“渡不得。”
有离乱中侥幸逃出百姓说,那火是红,烧几天几夜,鲜红鲜红,血般。时而又有些别色彩——是翡翠红玉,良材烧透,珍宝成灰时放出光。
皇城成鬼城,生人不得入内,新朝于西北另定都城——然而则兵戈戾气过重,二则只有名将开疆,无有大儒安邦,群狼环伺下,终究未成气候,至今已零落成处小王国。
原朝君主封帝于大龙庭,上承龙气,下接地脉。夕之间,皇都血流成河,皇朝由盛而衰,正统覆灭。那气运便寄在库中残灰上,其灾厄之气可与无数鲸鲵蛟龙、海中异兽盛年而死后凝成寂灭香相比,甚至略高筹。
公子手,未沾过阳春水、只翻书抚琴弄锦绣手,无疑好看,无疑精致,带着娇生惯养出白,与幽幽淡淡风雅缠绵香。
那手触漆黑灰,指尖收拢,收进随身锦囊里,与寂灭香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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