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心理准备,”程几拉开衣柜往里看,“当然也没物质准备,连只空纸箱子都没有,只能用床单打包袱。”
沈子默顿会儿:“有办法。”
“你?
他已经忘洗澡事,坐在床沿上思前想后,到底没脸麻烦郑海平,虽然他知道那人可能动动嘴皮就能解决眼前危机。
他只得求助于沈子默。
“你能来帮收拾下东西?要搬家。”
事情比较突然,沈子默问几句,但还是以最快速度赶到。
程几摊手对他说:“刚才被房东扫地出门。”
,修修补补接着再用,但却是干净,被珍惜。
木料上每个缺损都细心地刷上同色油漆,破损瓷砖用玻璃胶认真粘好,窗帘还是新,上面有粉色和紫色碎花……
滴水落在程几手背上,他花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,去摸自己脸。
他只是生气,本不想哭,或许是他生命里另个人在哭泣,惋惜这个即将失去家,以及里面装着所有生命和回忆,全部美好和不舍。
他们三个——他,原主,程女士——从某种角度来讲都是死人,死亡意味着无知无觉,切尽失,所以不该留恋,尽管那值得眷念。
“房东?”沈子默打量周围,“这里原本不是你家?那墙上为什画着你身高线,年年从两岁到十八岁?”
程几苦笑,说:“是也不是,以前是,现在不是。总之从妈房间开始收拾吧,切重东西都舍弃,只留贴身之物。”
“你要搬哪儿去?”沈子默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沈子默拔高声音。
“她帮忙,要不是她买房子,们连住院钱都没有。”他设想另外两个人就站在他面前,轻声说,“不哭。”
其实多等几天也许还会有别人来买房,也许会多卖几十万真金白银。可惜生活没有也许,程女士手术失败被推进ICU之后,每天医药费打底要万五千元,连天都等不及。
清代蒋世铨写缝穷场景,说独客人衣襟单薄,露着肘寻到缝穷妇人,妇人手上冻得全是裂口,在雪天屋檐下席地而坐,为其缝衣,身边还有忍饥挨饿儿女啼哭。
普通人家只需摊到名重病家人,便家家捉襟见肘如这穷客,如这缝穷妇人,个靠薄衣过冬,个等铜子儿买米救急,差点都会没命。
程几依次走过各个房间,看见东西很多,除些细软,大件都带不走,他在心里粗略盘算,觉得至少也需要四五十只纸箱。但眼下更要紧是找个堆放箱子地方,他不能把家搬到大街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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