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白,小白。”
……有谁在呼唤他。
谢必安悠悠转醒,眸子里还盛着茫然。
范无救温和地看着他,眉眼含笑:“到站。”
“不像你是读书料,只能拼命习武,争取考个武状元。”范无救掏出药瓶给谢必安手上伤口上药——他们习武之人常自备跌打损伤药。
范无救边抹药边心疼道:“没日没夜地练,这双手都磨出茧,哪有你弹琴手好看,还这容易受伤。”
谢必安知道他为练武落得身伤,很不是滋味:“你以前意不在仕途,也说过最讨厌当官那套,怎突然就变,非要走这条路?”
“是意不在此,可你是何等惊才绝艳,不可能辈子窝在这村子里,你注定要去朝堂上大展宏图。”范无救低头,“不想与你分开。”
他是意不在此,可他意中人在此。
你就看得见。”
谢必安摇头:“可那样你就看不见,岂不是白跑趟?”
“你可以讲给听嘛,总好过们两个都白跑趟。”范无救道。
谢必安想,竟也有道理,于是伏上范无救背,被托起来看皮影戏。
那皮影戏演什,梦里看不清,大概是不记得。可范无救背他看皮影戏这事,却在记忆角落从未忘记。
谢必安轻声:“以后你都会娶妻生子,不可能不分开。”
他这话说得违心。他喜欢眼前人,根本不曾考虑娶妻,可范无救又不可能同他抱着样心思。
范无救眉心拧,抬头静静看他:“谢兄,不是咒自己,只是说句心里话,这辈子就是断子绝孙命。”
谢必安那时却听不出,那竟是句告白。
……
画面转,是片竹林。十六七岁白衣少年在林中抚琴,束着高马尾黑衣少年在他身前练剑,剑气扫落片树叶。随着簌簌叶落,琴声愈发急促,剑招也愈发凌厉,倏然琴弦挑断,白衣少年蹙眉,指尖被割出血珠。
范无救连忙收剑,匆匆跑过去,担忧道:“你没事吧?”
谢必安轻轻摇头,用帕子擦拭掉血珠:“你剑太快,琴跟不上。”
范无救自责道:“是错。”
“你有什错?是琴艺不精。”谢必安抱琴起立,“倒是你武艺愈发精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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