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这样
。”僵持
片刻后，洛九江语调缓和下来。他情绪不高，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，但却坚若磐石。
“世上人人都有偏好，有人独爱利刃，便以为宝刀无价，以身殉剑也无二话；有人痴迷美人，便以为绝色无价，花下做鬼也是风流；
敬畏生命，便以为性命无价，就是连杀
千万个居心叵测渣滓败类，见到第万零个人，也依旧乐意同他为友，见他风度潇洒便喝彩，看他有所突破就欣悦，若是他能发明什
新鲜东西更是意外之喜……这些都是有性命活人才能做到。”
“师父。”洛九江坚持道，“性命无价。文不值是那些人渣命，您命在这里贵重举世无物可与之比拟。”
洛沧缓缓闭上眼睛，良久才道：“那你自己命呢？”
“和师父命样，贵重举世无物能够比拟。”洛九江机智道。
沧眼中又浮上洛九江所熟悉那种幽深之色。
“九江，那依你意思，条性命该着价几何？”
洛九江斩钉截铁道：“性命无价！”
“你错。”洛沧冷笑道，“性命是世上最贱东西，比灵石贱，比丹药贱，比兽宠也贱。贱到作价也不配，只消心思动，随便什地方就能填进去几条。个修士崛起，脚下没有不踩着数条染血人命，便是你不想要别人命，人家也自轻自贱，巴巴来找死，自己把脖子往你刀锋上贴呢。”
“师父！”洛九江以刀点地，骤然站起。
洛沧没有斥责他这番小聪明，反而撑着额头低低笑出声来：“原来如此。性命无价，你命无价，命也无价，所以最后才以命易命，原来你竟是这样想……”
他面孔冲着空气，目光微微涣散，似乎某个故人影像就在眼前。
过半晌，他才从这番喃喃自语
“怎？”洛沧眼神凌厉道，“你要来教为师？”
洛九江嘴唇紧抿，目光微颤，却句话也说不出……不是洛沧言语逻辑太无懈可击，而是他师父双眼盛满，是浓厚让人不忍直视痛苦。
“从前有个朋友，也是你这想。”洛沧字顿道，“他说性命无价，生为丈夫，自当惊天动地……后来却死悄无声息。”
“性命要真是无价，哪来那多暗中窥伺恨不能生啖血肉贼眼？便是现在就死，你以为又有几个人能为这条文不值烂命叹口气？只怕不知几多人要拍手称快罢。”
“九江，你手上没沾过人命，才觉得它珍贵。等你背上十几条人命再看这两个字，只觉得浮于纸上，轻飘飘到麻木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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