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寒千岭情绪沉郁到定程度时,确实会让身边风都停止流动。而他心底涌动恶意总是那样鲜明,于
当夜正值十五月圆,天地间灵气较平时更浓些。寒千岭照例避开屋中恶语相加陈氏,攀到棵龙涎树上打坐。他修炼时无意间向洛氏族地投去眼,隐约看到对方族里有间屋子隔窗映着个剪影,屋中灯火直到丑时犹然未歇。
第二天洛九江果然依言来找寒千岭,他递给寒千岭串佛珠,每颗佛珠都散发着新打磨木料特有木质香味。
恍然之间,寒千岭想到昨夜洛氏族地里直亮到天明那盏灯。
他试探道:“你磨夜?”
洛九江笑道:“没办法,毕竟手生。”
陈氏旧辙,故而拼命用理智克制心中无端而生愤恚,寒千岭只怕早入邪魔外道。
他那时用来压抑情绪方法不少,往往心底交杂恶意汹涌上来,寒千岭就放空所有思绪,找些重复而机械事情来做。
劈柴、挑水、扯草、烧火……他连小女孩儿花结都会打,岛上女工手里最繁复龙凤呈祥结他看遍就会,从头到尾不加停顿地打好只要炷香时间。
但每件事也只能起到时效果。天长日久,事情做熟,脑中难免杂念浮动。到这时,寒千岭就必须要更换方法。
他第次见洛九江时候,正值他换种新法子:数算盘珠。
“为什送这个?”寒千岭抬眼问他。
“你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拨那算盘珠吗?用佛珠代替算盘不会被人在背后聒噪那厉害。”
洛九江把珠子挂到寒千岭腕上,那珠子先前直放在洛九江怀里,被他胸口暖出个十分宜人温度。
寒千岭捻起珠串来,这百零八颗圆润木珠便在他眼前微微摇晃。他稍稍有些诧异:“你知道心情不好?”
“昭然若揭啊!”洛九江毫不掩饰地弯起眼睛,“在你身边,风都不会笑。”
恶念骤然增强并不挑时候,寒千岭数次遇到过在路上便需要盘膝坐下,解下算盘粒粒拨动紧急时刻。常有人从此经过,三五成群对坐在路边拨弄算盘他指指点点,议论他身世和陈氏精神状况,笑他们家是疯子娘生出个大傻儿子。
洛九江就是在这时走到他身边。
见寒千岭在心无旁骛地拨珠,洛九江并不打扰,只是在他旁边坐下。他足足等时三刻,直到寒千岭心绪稳定把手中算盘收起,洛九江才开口道:“这个算盘对你有什特别意义吗?”
寒千岭冷淡地摇摇头。
洛九江就笑:“那知道,明天来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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