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内牢院临湖侧,最为阴森,又有假山荫蔽着,寒气栗烈,结出尺把厚冰面。
眼望去,冰
解雪时霍然回头,问:“废太子呢?”
帘外内侍早已哆哆嗦嗦跪地。
“解大人,这……废太子他怔忡之疾又犯,不等用膳,便又跑出去。”
“几时出去?”
“晚膳时候,奴才,奴才也不知道,夜里风寒,这哪能找得着啊!”
这暖阁本就是宗室罪人寝居之处,设张牙床,垂着青纱帐,隐约能看到有个背对着人身影,裹着薄被,蜷在床上。
“赵椟睡下?”赵株道,伸手扯帐子。
几个内侍面色大变,哪里阻拦得及?
只见薄被鼓鼓囊囊,那人伸着条腿,手支在被面上,指间吊着根长烟枪,股扑鼻烟气跟蛰伏已久长蛇似,立时冲出来。
那人长长地抽口,又“嗬”声,从破风箱似喉底摄进鼻腔里。
牌桌上数百张骨牌,连带着满桌筹码调羹莲子汤,都被掀得如灶中滚柴般,突突乱跳。
几个打骨牌太监跳脚大骂起来,其中个性子最燥,当下里就要打起帘子来看。
谁知道只手先步掀开罩帘,五指清癯,如玉质般。
太监对上来人脸,和那双沉冷眼睛,心就咯噔声,掉进冰窟窿里。
再看,当今天子跟在解雪时身后,也踱进暖阁里。
解雪时冷冷道:“富英,你玩忽职守,轻侮犯上,好大胆子!”
“这……解大人冤枉啊,废太子发起狂来,力大如牛,奴才哪里拦得住?”
解雪时也不说话,只是走到窗边,手扶在窗框上,逼视着这地奴才。
跪在最后头小太监眼神动,紧盯着他手指,似有惊慌之色。
解雪时立时推开窗来。
赵株避之不及,那淡巴菰烟臭味扑面而来,解雪时当即拦他把,将他挡在纱帘后。
时间,罗帐之内,只有潮而闷烟火味。
解雪时手按在对方肩上,扳。
那人立时翻过身来,鼻歪口斜,浑身抽搐,分明是个烟瘾上头太监!
这太监瞳仁震颤,连人都不认得,不知道躲在主子床上,抽多久烟,只会嘿嘿地傻笑。
此事怕是不能善!
赵株倒是饶有兴致,顺手从桌上摸方骨牌,转头问解雪时:“太傅,这些奴才夜里快活得紧,倒做起赌钱勾当来。”
他还有心思学着那几个烂赌鬼,将骨牌掂,盲摸起牌面。
解雪时沉声道:“陛下,慎行!”
赵株悻悻然,将牌搭,又转头四下里看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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