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雪时把他蔽膝放下来,道:“陛下,魇着?”
他声音很温和,仿佛看着个懵懂无知孩子。赵株那点阴暗不见人小心思,又因此无处遁形。
赵株死死盯着他看会儿,半晌才哑声道:“太傅,你想去看看他吗?”
黑眼,颀长颈,无不有春冰乍破般秀美轮廓。
以至于这多年来,他直固执己见地认为,这个人是美。那些冷漠、威权、以及天下人为他网织出罪名,都只是令明珠蒙尘罢。
父皇握着他手,交付到解雪时手中。他鬼使神差地抢先步,反握住对方手。
可见解雪时开始就选择他!
他是名正言顺,是众望所归,是天恩浩荡!
而不是,而不是……
他在梦里剧烈挣扎起来,热汗从额角背心齐齐往外涌,连带着心里不甘与怨愤,像死灰里翻涌不死热气那样,不是被他活活闷杀,就是将他彻彻底底烫成焦炭。
他豁然坐起来,睁开眼睛。
猝不及防间,对上解雪时脸。
乌发垂落,神情专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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