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他手。
他吃痛,那颗琥珀化石脱手而出,在车厢里砰砰乱跳。
他惊愕地看着,突然趴在座椅底下,伸手去够。
他手上打石膏,怎够得着
“该怎办?”他绝望地,抓着自己头发,“你碎掉,碎成白茫茫片,碰,你就化掉。辜辜,你别哭啊,你为什直在流眼泪?”
觉得他莫名其妙。
他突然福至心灵,开始摸自己口袋。那几枚肿胀手指哆哆嗦嗦地,抓着件东西,递到手里。
他像个破涕为笑小孩子那样,眼睛亮亮地看着。
是那颗琥珀化石。他手指上都是湿漉漉血,把那玩意儿浸泡得像颗融化过期糖。
“……不碰你,真,”他语无伦次道,“只是想摸摸你,你手很冷,只是想想。”
道:“不怕冷。”
他又瞬不瞬地看着脸,还是那种贪婪,豺狼样眼神。
朝他笑下。
他像是见到什恐怖至极东西,霍然站起来,撞在椅背上。裸露金属毫无缓冲地切进他皮肉里。
并不快乐。
哪怕这无中生有枪,让他肝胆俱裂,却只能翕张着嘴唇,发出痛楚到极点“嗬嗬”声。
他气管远比声带诚实,那确然是痛苦,不再是裹蜜掺毒谎话。
那张曾经很喜欢猫唇,薄而上翘,透着点清亮少年气,如今紧紧抿着,被两枚犬牙切割得血肉模糊。
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跟说。
他要把它送给。
他竟然还敢把它送给。
就因为是个蠢人,同样谎话,他敢同说两遍。
就凭曾经握住他手,他敢三番五次来剖心!
开始发抖,心里悲与愤像只即将破壳小鸡雏那样,用喙砰砰砰地啄击剧痛胸隔膜。
“辜辜,你脸!”他道,“你怎?你……疼不疼?”
有点惊讶,凑过去看他眼。
他咬肌都绷紧,用力抱着自己头,发出声绝望到极点嚎叫。
他失焦瞳孔,正高频率震颤着,倒影动荡不定,白惨惨片,乌油油头发,随着逼近,像发亮水银珠那样在他瞳孔里狂乱颤动。
不知道他看到什,但显然是深陷癔症之中。
但他不敢。
“辜辜,你…………你手很冷。”
他笨拙不堪地,把两只手拢在起,用手掌上绷带捂着,像豺狼袒露柔软肚腹。
甩开他手。
他像是被针刺下,整个人都神经质地抽搐起来,狼狈而又可怜地摊着两只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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