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年二十有,因着连年征战,忙于开疆拓土,后宫形同虚设。不仅未册封王后,连姬妾也个没纳。
长生怔住:“您说什?”
“或凌迟,或车裂,或者他秦王大发慈悲赐杯鸩酒。”卫敛抬眼笑道,“左右不过死,何惧?”
长生垂眸:“公子分明……不是这样坐以待毙人。”
“长生。”卫敛含笑,“是可以逃啊。可逃,楚国怎办?”
长生恼道:“楚国已弃您,您何必心心念念!”
就这样,楚国使臣离开,卫敛被留下来。与他道留下来,只有长生、长寿两个自小侍奉身侧内侍。
卫敛在驿馆中待两日,都未等到任何传召。
他倒是插花泡茶泰然自若,长生与长寿急得团团转。长生甚至道:“公子,们逃罢。”
他身边这两个心腹,长寿手脚麻利,说话讨喜,平日里负责端茶倒水,贴身伺候,卫敛时常打趣他,看似与他更亲近。长生武艺高强,不苟言笑,对卫敛恭恭敬敬,绝无半分逾矩,却是卫敛真正可以放心把大事交付人。
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长生知道,清秀孱弱公子敛,其实武艺比他更高。想要逃出秦国,不是不可能。
“并无留恋。楚国王宫与秦国样,都没什温度。”卫敛轻轻摇头,“楚国将送来,是为停战。若逃走,秦王震怒,再次发动战争,死会是楚国千千万万将士与百姓。用条命换他们千万条命,值。”
长生哑口无言。良久,双膝跪地,向他行个楚国大礼。
卫敛噗嗤笑:“这还没死,你这副为送行模样是要哪般?事情未必会到最坏余地。”
——第三日,秦王旨意传来,并非处死,而是……封卫敛为侍君,入宫伴驾。
侍君……是个什东西?
“逃?”卫敛漫不经意地修剪花枝,“能逃到哪儿去?”
“天下之大,只要出永平,公子去哪儿不逍遥自在?以公子本事,断不至于束手就擒!”
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”卫敛将花枝修剪出个好看形状,满意地放下剪子,“就算能逃出永平,也逃不出这秦国。逃出秦国,只要他秦王声令下,六国都会帮着抓这个罪人,连母国也不外如是。个孑然身楚国公子,个是拥兵百万秦王。长生,他们知道该讨好谁。”
长生听罢,从心头涌上阵无力感:“可公子……您不逃就是个死啊……秦王这两日没有动静,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就传旨,将您处死,以平秦人对楚人愤怒?”
卫敛云淡风轻道:“那就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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