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喻嗅着鼻尖难闻气味,开口道:“千匹。”
“你疯?”乌帖木瞪圆眼珠子,“这多,上哪给你运过来?”
楼喻用指节抵抵鼻尖,“办法是人想出来,你来大盛贩马,不可能连这点都做不到。”
乌帖木噎下,重新打量他,不由问:“你要这多匹马做什?”
楼喻叹息声:“扶贫。”
他居高临下,轻蔑地哼声:“弱鸡。”
霍延身形修长,外表稍显瘦削,跟乌帖木比,确实像个弱鸡。
他冷淡瞥乌帖木眼,退后几步,站在院门前动不动。
乌帖木嗤笑,砰声关上门。
楼喻进里屋,全身汗毛便都竖起,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必定有针对他陷阱。
楼喻忍着臭味行至巷尾,面前有扇门,门扉陈旧破败。
霍延将楼喻挡在身后,上前敲敲。
须臾,门吱呀声开,露出张长满络腮胡脸。
这人身材壮硕,高鼻深目,轮廓与大盛人迥异,应当就是北蛮人。
他仔细打量两人,最后目光落在楼喻脸上,操着口不甚标准官话:“只准个人进来。”
依照郭濂说法,马贩在南市歇脚。
楼喻便坐着马车,大摇大摆地前往南市。
马车停在南市条小巷外,巷子太窄,马车根本进不去,楼喻只好下车,同霍延起徒步进入。
巷子破败荒凉,墙边常有秽物堆积残留,如今暮春日暖,蝇虫俱生,简直臭不可闻。
楼喻心道郭家父子真是心狠,这关头还要摆他道,是想就地把他臭晕过去吗?
乌帖木:“啥玩意儿?”
乌帖木给他倒碗水,粗鲁地放在他面前,水珠溅出来,落在楼喻刚换新衣服上。
世子殿下衣着华丽,跟这里环境格格不入。
乌帖木瞥他眼,粗声粗气道:“怎,嫌这水剌嗓子,不愿喝?”
楼喻皱眉,语调上扬:“来是做生意,不是喝水。”
乌帖木倒也不逼着他喝水,自己喝大口,问:“你要多少?”
霍延看向楼喻,神色微凛。
楼喻仿佛个傻白甜,脸灿笑道:“想买马,郭知府向引荐阁下,不知阁下如何称呼?”
那马贩不耐烦道:“叫乌帖木就行。到底进不进?”
楼喻被下脸,笑容收敛,神色有些难堪,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踏入小院。
霍延也想进去,却被乌帖木拦住。
他偷偷瞄眼霍延,见他神色如常,不由问:“你不觉得臭?”
霍延瞧见他扭曲脸,眼中闪过丝笑意。
“可以长时间闭气。”
“……”
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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