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年?哦,六年。怎才六年,从个人到个城市,都会有这大变化?
夏文南手肘支撑在窗边,掌心撑着侧脸,双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面,好像看得很远,又好像什都没看到。
离开市区之后,道路就变得通畅。前方有段城际高速,下高速之后往左转可以通往县城。
可是明鹭川驾车下去高速之后却转向右边。
夏文南立即坐直
徐枫和司机对视眼,都没有问为什,直接拉开车门下车。
明鹭川长腿从车门里跨出来,站在夏文南面前,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送你去。”
夏文南坐进副驾驶,他用视线偷偷瞄明鹭川,见明鹭川端端正正坐在驾驶座,正驾车离开医院。
“谢谢你,”夏文南想想,决定还是向明鹭川道声谢。
明鹭川不说话也不看他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明鹭川神情瞬间冷下来。
夏文南只手还搭在车门边缘:“要去看爷爷。”
“你觉得在骗你?”
夏文南脸色暗淡:“不管你是不是骗,都得回去趟,已经——”他本来想说好几个月没有回去,转念间意识到时间已经远不止那几个月,他和爷爷分别可能是永远,难以抑制悲伤就涌上来。他不想掉眼泪,于是站直身体,说:“反正现在立刻就要回去,你能把证件还给吗?”
夏文南直到明鹭川给他办理出院,必然要用到他身份证件,这时候肯定带在身上。
汽车行驶在出城路上。
夏文南在这个城市读大学,老家在距离市区差不多四十公里县城。他在这里学习生活将近两年时间,大多时候待在学校里,对这个城市算不得十分熟悉。
但是出城这条路他是熟。
刚上大学时候,他总是担心个人留在家里爷爷,每逢周末都要先坐地铁,后换乘公交车回家。时间长,他好像慢慢习惯,觉得爷爷也应该习惯,就没有再回家那频繁,而是开始享受自己大学生活。
即便如此,他想这条路好像也不该是现在模样。
明鹭川依然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没动,只仰头看着他:“你打算怎回去?”
夏文南这时候身上既没有钱,也没有手机。他点下头,语气自然地说道:“要不你再借点钱?”
他这句话说完,明鹭川看着他不说话。汽车前排徐枫和司机也都维持着沉默。
夏文南说:“会还。你都坐豪车还这小气?”
明鹭川缓缓吐出口气,沉闷地仿佛带着饱满情绪,他停顿几秒,对前排人说:“你们下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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