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衡看着他,等着他说原因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他当初伤得最重是哪两个地方?”
“右手,还有后脑。”靳衡记得很清楚,他也很清楚知道谢定澜这问,后面话于他而言肯定不是好消息,他明明恢复自由身,此刻仿佛又成等待宣判囚徒,果然他后面听到每句话每个字,都化成块块刀片,在他身上凌迟着:
“他右手没有治好,下雨天会很疼,平时也使不上力,连拿笔都十分费劲,初云再过两个月就满三周岁,可是这三年,奕卿连亲手抱抱这个孩子都做不到。”
“后脑血块,半年前开始恶化,他开始健忘,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很低,奕卿现在每天都在吃药,可是他病情还是加重,他慢慢记不清很多人很多事,每次都要别人提醒,他才能想起来这个人是谁,他和说过,他至少不会忘孩子和你。”谢定澜顿顿,苦涩笑笑,说:“可是个月前,他连初云都不认得。他摸着小朋友头,问他是谁家孩子。靳衡,你在他生命里消失三年,你猜他现在看到你,还会不会想起你是谁?”
奕卿,他奕卿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笑容,看他眼睛也总是写着温柔,他在信里写内容,也总是充满着阳光和朝气,字字句句串联起来,像壶暖茶晕在他寂冷心腔里,在他这样刻意掩饰下,靳衡真以为,这三年,陆奕卿过得很好。
他以前总以为陆奕卿不会说谎。
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,他奕卿,是个撒谎好手,也是演戏好手。
他把那些苦难留下疤痕全都掩过去,然后精心编个谎言,骗就骗三年。
而他也是真蠢,既然就那样信三年。
车路行驶进湖西小镇,最终停在小洋楼前,靳衡下车,看见陆奕卿牵着个小孩站在家门口,他飞奔着过去,被脚下石头绊跤,摔个狗啃泥,丝毫没有形象可言,他顾不上许多,从地上爬起来,踉踉跄跄往自己爱人奔去。
靳初云紧紧抓着爸爸手,看到不远处那个滑稽人,他抬头喊:“爸爸。”
陆奕卿目光也黏在那个奇怪人身上,他没有应。
靳初云抿抿嘴,忍住想哭委屈,又喊好几声“爸爸”
“他现在在哪?”
“在家。”
靳衡把自己这边车窗升上去,风吹得他眼睛疼,他很怕自己会哭出来。
“你能开快点吗?”他卑微说:“想快点见到他。”
车已经驶上郊外公路,谢定澜默默加速度,然后说:“知道为什不让你给他打电话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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