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无人答话,乾圣帝道:“好。”却不叫退朝,反而向尚恒伸手。尚恒立刻呈上早已准备好西海案卷宗,乾圣帝接过来向御案重重摔,“啪”地声犹如惊堂木响,叫所有朝臣都打个激灵。
他虽然没有明显发怒,但语气已极威严凝重:“前日端
列里沈云山将手背在身后摇摇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先前裴仁已捅破端王对他有救命之恩内情,在他立场上,无论怎说都会被打成是报恩,说不定还会让乾圣帝起疑,毕竟他不单是大理寺寺丞,还是贺茂义孙子,背后站着整个贺家,万落得个结党名声就糟。贺观思及此处,只得闭嘴忍耐,朝乾圣帝揖,退回原位。
吴复庸见他无言以对,也没人站出来辩驳,心底里方松口气,安定下来。这次是他们失算,没想到废太子不声不响地来这手,将他们连日来精心布置全盘打乱,还折名御史进去。而皇帝对国师与端王结交态度也不甚明朗,仿佛始终在避而不谈。可他若是能容忍二人往来,又为什会逼迫端王驱逐国师?
吴复庸摸不清乾圣帝态度,不敢贸然开口,康王却道:“父皇明鉴,四弟常年在外修行,醉心道法,就算与国师相熟,也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,不足为怪,更算不上什罪名,都是那裴仁捕风捉影,满口胡言,不知是受什人指使,就在那里胡乱咬人。”
吴复庸心中跳,马上去看乾圣帝表情,却见皇帝默不作声,面色未改,于是顺势捧康王句:“殿下说得在理,切磋道法而已,实在不必大惊小怪。”
贺观听着,只觉得牙都要咬碎。康王和吴复庸将自己撇干干净净,个暗讽端王沉迷方术,亲近方士,个暗示端王培植党羽,笼络人心,听起来是为端王说话,却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论,而此时端王又被皇帝禁足在家,无法自辩——就算是圣人也难逃积毁销骨,陛下听这些话,难道还能如平常般看待端王殿下吗?
乾圣帝确不能。
事情闹到这个地步,他已经大约能猜到这场弹劾究竟是因何而起、由谁指使。而那天召见时惟明说过话,放在眼下这个场面里,正如记响亮耳光,狠狠地抽在跳得最欢那二人脸上。
他想要个听话、能搓圆揉扁皇太子,可这本身就是不可实现念头,没有人会甘心当提线傀儡。而当他们抛却伪装,面对着至高无上权力,在诱惑前呈现出本来面目,才是他该仔细权衡真实人选。
乾圣帝平静地注视着朝臣,问道:“众卿家可还有余本要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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