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归珩这问题很尖锐,但迟莲还是忍不住诚恳地求教:“你怎看出来?”
归珩嗤道:“你知道从船上下来时你俩满身都是模样莲花香吗?还有殿下那个腻歪样子,梁州大街上随便牵条狗过来都能看出来,自己掩耳盗铃也就算,不要以为别人都是聋子好吧。”
迟莲:“……”
归珩揶揄地问:“所以迟莲仙君,为什这时候又不讲究‘太上忘情’?”
见他良久沉默不语,归珩便替他答道:“因为殿下虽然是帝君转世,但生在凡间,没有前生记忆,怎看都是个凡人,而你心里喜欢却是帝君,说白就是下不去手,所以搬出‘大道’这个冠冕堂皇理由哄骗自己。”
梁州府衙内,惟明边接见官吏,边安排人手押解囚犯、还得抽空写奏折向京城禀报案情始末……自打上岸就脚不沾地,跟捅马蜂窝样忙碌。他这个做师父案牍劳形,两个不孝神仙徒弟却可以不为红尘俗务所扰,清清静静地坐在府衙后花园喝茶聊天。
归珩难得这样心平气和地跟迟莲共坐桌,好奇地问:“那天在海上到底出什事,殿下是不是恢复记忆?”
迟莲道:“不能算记忆恢复,们被万岳口吞下去后,在它壳内撞见这个。”他凭空去出只黑木匣子递给归珩,叮嘱道:“小心点,别被它吸进去。”
归珩打开盒盖,看见里面倒放银镜和光华内敛碧绿明珠,望便知仙气凛然,疑惑道:“这是龙族法器吗?”
“不知道什来头,但很厉害,光是件残片就可以强行把拉进幻境。”迟莲说,“殿下通过这面镜子,看见自化形以来所有记忆。他借着对帝君印象解自己,虽然不够全面,但总归有所参照,他看这些记忆,难免会受影响。”
“但因为那面镜子缘故,殿下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回
归珩唏嘘道:“岂止是受影响……看他现在活脱脱就是帝君亲临。从前他不管是对你还是对,都把自己放在凡人位置上,半靠聊半靠猜,总觉得隔层什似,这两天就没那生疏。”
他欣慰地叹口气,又问:“照你估计,帝君还有多久能完全恢复?”
迟莲却摇摇头:“别想得太轻松,这才刚开个头。帝君神魂有大半散入天地,剩下这点不足十分之,光是把神魂滋养完整就得耗上千八百年,恢复到和从前样至少要上万年。”
归珩沉默片刻,道:“所以你开始拒绝他,怕耽搁他大道,现在为什又答应?”
迟莲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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